救助站内没有人严格把守,李向荣挨个观察了几间屋子,发现大多屋子都设置这简易的床位,以供被救助者们安睡,还有就是一些洗漱间、厨房、食堂之类。
大量形形色色的被救助者穿行其间,一些是身体上有各种残缺的残障人士,一些是年岁太大或是年纪太小同样不能自理的,还有一些手脚健全有劳动能力的人在救助站内,应该都是些暂时失意人员。
此时正值晚饭前夕,此时的厨房和食堂最为热闹,大多数的难民都聚集在食堂内外,等待开饭。
为了更好的观察,李向荣都是往人扎堆的地方去的,一边走一遍记录的他,不觉间便走进了食堂。
而他前脚刚进厨房,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妇女就走上前边打量李向荣边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李向荣衣着得体,一看就不是来救助站的避难的,在救助站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她赶忙上前询问,毕竟带新来的难民登记之类,也是她们的工作内容之一,对生面孔很是敏感。
李向荣看到眼前妇女穿着救助站工作人员的深蓝色制服,就知道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了,边把手中的笔记本和钢笔一股脑塞进斜跨包中一边回应道:“你好,我来这儿是想做几天的志愿者,正好这几天有些闲时间。”
刚刚他通过观察得知,这救助站里面不仅有正规工作人员,还有就是一些不为报酬来帮忙的志愿者,当即便萌生了也在这个救助站当几天志愿者的心思,毕竟这样可以真正做到‘到人民中去’,更近距离的观察救助站内的情况。
救助站内时常会来一些人要当志愿者,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一听李向荣是来做志愿者的,那妇女顿时眉开眼笑:“那感情好啊,我们这儿正好缺些人手,你等着,我去给你拿个志愿者的红马甲穿上。”
说完又在食堂内查看了一圈,最后指向不远处的打饭窗口:“马上开饭了,你就现在窗口帮忙打打饭,这个好上手一些。我姓赵,你叫我赵姨就行,我就在这附近忙活,有什么不懂的你问我就行。”
“好,那就麻烦赵姨了。”李向荣礼貌致谢。
赵姨爽快地一摆手:“不麻烦。”
随后便去给李向荣取志愿者的衣服去了。
等待打饭的过程中,李向荣又观察了一番,发现这救助站里的氛围实在是好,所有人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人似的,互帮互助。
不过他也了解道,除了一些真正无家可归,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之外,还有一些‘混子’混在被救助者中。
随着新华夏的建立,京城被选为新华夏的首都之后,大批外来人员因故进驻到了京城,加之京城原有居民,这座城市的容量很快受到了挑战。
为了更好的管理这座城市,使得资源得到合理的分配,所以国家便开始了人口有序迁离,缓解人口与资源的矛盾。
那些外省来京城和无业人士变成了被迁离的重点对象,也就是那些因灾入京城,以从事流动小摊贩为生的人,和本地无业游民和乞丐等,大都会被遣送回到原来的户籍所在地,或是迁移到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从事农业活动。可这其中就有很多人不想离开京城这座欣欣向荣的城市,或是不想离开故土,想要得到一个京城户口,便暂时‘躲’在救助站内。
不过时间一久,这些人有劳动能力的人,还是得离开救助站,在此之前若是不能直接从事生产活动,为京城建设出力,还是会被迁离的。
虽然这些人是‘混子’,但有劳动能力的他们在救助站内还是会尽自己所能找活干,会像家人一样去帮助那些行动不便,生活不能自理的被救助者。
人生不易,李向荣看着救助站里的千姿百态,心生很多感触,不过更多的还是感动。
这些‘混迹’在救助站的人,李向荣不打算在他们身上花费笔墨,他准备观察记录那些真正意义上需要救助的人......
很快到了开饭的时间,一盆盆的大锅菜自厨房被端到打饭的窗口,请炖白菜,清炒土豆等,虽然都是些最便宜的菜,里面的油水也没有多少,但至少干净卫生,就着窝窝头一起,能让人吃饱。
饭菜一被端上来,难民们便自发地来各个窗口前排起了长队,李向荣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给他们打饭。
一勺请炖白菜一勺土豆片,外加两个窝窝头,这样发放着饭菜,半个多小时后,刚刚的赵姨突然来到了李向荣的身边,接过李向荣手中的勺子,笑道:“这儿交给我吧,你去跟他们一起端上饭菜去给那些行动不便的人送饭吧,正好多了解了解救助站。”
李向荣顺着赵姨说的方向一看,便看到一对跟他穿着同样志愿者马甲的人正拎着盛有饭菜的桶往食堂外走去。
李向荣正好想去了解救助站内的残障人士,便立马跟赵姨完成了交接,拿上几份餐具跟上他们一起给残障人士送饭。
到了残障人士专门的休息间,李向荣便看到几十个身体各种残疾的人或躺或坐在里面,每每这些人都是最后才能吃上饭的,李向荣怕他们等的急了,第一时间便跟把手中餐具分发给其他志愿者,自己在其他志愿者拎过来的食桶里面打了饭,依次分发给屋内的残障人士。
本来一切正常,但当他发放饭菜的过程中来到一位已是大半头白发,干瘦至极的老大爷身边时,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好似不同于这屋里其他的残障人士,透过盖在他身上发旧的棉被,李向荣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是少了一条腿的,不仅如此,好像他除了脑袋,其他都不能活动似的。
旁边一个已经来了一段时间的志愿者见李向荣愣怔在原地,提醒道:“这个大爷从胸以下都瘫痪了,需要喂饭,你要觉得喂不了一会儿我来喂。”
斜靠在床头的老大爷见状,豁达一笑,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朝着李向荣晃了晃:“我啊,就只有这只手还有这个脑袋能动了。”
如此严重的残疾让李向荣一时间皱紧了眉头,心脏莫名的不舒服,下意识地对那老大爷道:“我来喂您吧大爷。”
那老大爷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你了小伙子!”下一刻李向荣便坐在了床边,将窝窝头递给了老大爷能动的那只手,自己则是夹着饭盒中的菜一点点的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