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修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随即粲然一笑。
“孙长老,如何?”
孙长老一目十行看完所谓的证据,倒是松了一口气。
就这点子事。
秀姨娘除了是他的女人外还是他的属下,在进寨子之前一直在替他办事。她不仅生得柔弱貌美惹人怜惜,还有武功底子,行事干脆利落,这些年来陆陆续续帮孙武行暗中处理了很多事情。
在孙武行心里秀姨娘还是占一定份量的。
本以为是那些事情暴露了。
不曾想是秀姨娘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一个老相好。那人本是县衙的一个小捕头,因着秀姨娘时不时将寨子的一些运货信息提供给到他,助他立了几次功,已经由小小捕头升到了县丞之位。
这些便是秀姨娘与那人的日常通信,孙武行看得真真的,确是那娘们的字迹,可谓证据确凿。
他一张脸几经变幻,只觉得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心里已将秀姨娘视为死人。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哼,这次算我孙某看走了眼,等回去我就把那个贱人处置了,这么点小事就不劳大当家费心了。”
孙武行说着使了个眼色,想让手下人先去把那个娘们给处理了,免得说出不该说的。却发现龙吟堂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听气息,门外也有许多人守着。
孙武行脸色不是很好看:“姓顾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长老稍安勿躁,”顾宴修依旧笑得淡定,“我已让人去请秀姨娘过来的,其余的事情等人来了再说。”
孙武行看其他几位长老都眼观鼻鼻观心不做表态,再想想他手里还捏着花雨曼呢,想来姓顾的小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于是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饮着。
不过须臾,秀姨娘就被人带来了。
她虽年过三旬,依旧身姿婀娜、皮肤瓷白。见到这么多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撑着身子福了福:“妾身见过老爷,见过大当家,见过各位长老。”
“贱人,”孙武行上前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老子待你不好么,你竟敢背着老子跟别的男人勾搭。”
他这一掌没有收着力道,秀姨娘被打得头偏向一侧,踉跄几步后跌倒在地,捂着脸错愕不已。“老爷您说什么?”
“不见黄河不死心,看看这些是什么?”
孙武行手一扬,一叠信纸洋洋洒洒飘落。秀姨娘接过几张看了看,随后肯定道:“这些书信是伪造的,字迹虽与妾身的很像。但妾身惯用的是沉梅墨,这种墨里参杂了中药材,书写出来的字有一股淡淡的雅香,时间过去一年香味也不减,且色泽更亮。这些字的墨是普通的松烟墨,色黑但光泽度差。老爷要是不信,可以去查看妾身平时练字以及以往书信常用的墨,便可知晓。”
秀姨娘父亲是个酸腐秀才,她也识文断字,平日里惯爱舞文弄墨。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孙武行没理由不信,抬起沉沉的眸子看向顾宴修。
顾宴修没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手。
一位身材中等,脸上一道疤痕的中年男子来到了众人跟前。
孙武行眉心动了动,心里有点不安:“周放,你怎么过来了?”
周放是他的心腹,曾数次救过他的性命。孙武行对他极为信任。
周放拱手行了个简单的礼,从袖子里掏出几份厚厚的相册递给顾一。
“这些是孙长老名下所有产业的账册,小的已经理好了。孙长老名下来钱最快的产业是噬魂花、锦绣坊和四方赌坊。前者贩卖违禁药物,后两者买卖人口。都是暴利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