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筂想要拒绝的,但在他满怀期望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未能拒绝。
她很清楚,她父亲现在这儿,必定是遇上了事儿。沈延習的前车之鉴还在,她真的要逃离留下她父亲一个人面对吗?这对她来说,显然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孟筂心里藏着事儿,稍晚些时候悄悄的出门去透气。她漫无目的的沿着路边行走着,大概是没什么生意,有出租车停下了车,询问她要去哪儿。
孟筂不知道去哪儿,但也不想回家,上了车后让司机随便开,她想四处转转。
司机有些诧异,问她是不是不是本地人。
孟筂笑着摇摇头,看向了车窗外,说:“只是太久没回来,想到处看看。”
司机恍然大悟,同她攀谈了起来,滔滔不绝的向她介绍着本地的变化。又抱着变化虽是大,但收入却不见有多少提升。每日累死累活,也只勉强养活一家老小。说完之后又询问孟筂结婚了没有,感叹当下年轻人压力大,都不愿意结婚了。
车子驶过一条条的街,孟筂不好打断司机的抱怨,寻着一机会请他停车。下车之后她一时有些辨不清自己是在哪儿,走了一圈后,才发现这边是她以前常去的那酒吧附近。现在也不知道那酒吧是什么样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孟筂稍稍的犹豫了一下后便打算过去看看。令她惊讶的是,这条街虽然有了变化,但那家酒吧仍旧还在。只是大抵时过年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冷清。
孟筂走进去寻了一位置坐下,便点了一杯酒喝着。大过年形影单只来酒吧的人,大抵都是孤单的。她坐下没多大会儿,就有人过来搭讪。
她并不作理会,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对方大抵时感觉无趣,很快便起身离开了。
她坐了半个来小时,就有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用来人开口,酒吧就送了酒过来。沈子业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开口问道:“怎么想到来这边了?”“不可以来吗?”孟筂头也没抬的问。
“当然可以。”沈子业回答,顿了顿,又问道:“心情不好吗?”
孟筂没有吭声儿,当然也不打算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的喝着酒。只是再向酒吧要酒时,却被沈子业给阻止了,他淡淡的说道:“别喝太多,小心胃疼。”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说道:“说说什么事,也许我能帮上忙也说不一定。”
“不敢劳烦沈总。”孟筂已没有了再喝下去的兴致,说完这话后站起身来,准备买单离开。
谁知道沈子业像是喝醉了似的,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说道:“陪我坐坐吧。”他的语气低低的,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寂寥。看得出来,他今晚的心情不是很好。
孟筂开始不知道他出现在这儿是不是只是巧合了。
她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不愿意引起别人的注意,到底还是重新坐了下来。她以为沈子业会说些什么的,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又喝了两杯酒之后才问道:“什么时候回b市?”
孟筂并不打算告诉他她的家事,淡淡的说道:“暂时还不知道。”
沈子业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看着她没有说话,直将孟筂看得不自在的别过脸,他才收回了视线来,点点头。
两人之间的话并不多,只偶尔交谈那么一句。时间果然是最好的良药,孟筂没想到自己竟那么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不再时时刻刻的充满了戒备。她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彻底的放下过去了。
两人各怀心事,在酒吧里坐到了十一点多,沈子业才起身,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喝的虽是烈酒,但他的酒量极好,竟看不出半点儿醉意。
两人一路慢慢的往外边儿走去,走到酒吧门口时孟筂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陈阿姨打来的,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孟筂说了马上回去,让她休息不用等她。
挂了电话,她冲着沈子业点点头,说道:“我先走了,再见沈总。”路边有出租车刚下客,她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子业没有拦她,在原地抽着烟,好会儿才打电话让人过来接。新年的这几天里,孟筂几乎都会往沈家去。有时候她是独自过去,有时候则是孟其元同她一起。有时候过去沈伯伯是清醒的,有时候则是睡着。
现在的沈家和以前大为不同,不再是宾客满门,反倒是十分冷清。整个过年期间,除了她过去之外竟然没有人上门拜年。
孟筂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询问她父亲,才知道自从沈延習出事后,沈家的亲戚几乎就不怎么来往了。这边的一切虽是都由沈子业撑着,但他几乎从不过来。就算是过来,也很快就会离开,父子俩之间几乎不会有什么交流。
孟筂那么多年都未关注过沈家公司的事儿,这下问起来,才知道沈子业接手了沈氏。但沈氏早已非昔日的沈氏,他接手过去并无任何好处,反倒是有重重的阻拦。沈子业那么恨沈氏,孟其元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接受,猜测这可能是他父亲提出的,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肯答应下来。
说起这事儿来,孟其元就忍不住的叹气,说道:“沈氏在他手里是一个大问题,你覃阿姨的娘家人在沈氏里头盘根错节,你覃阿姨虽是无心管沈氏的事,但沈氏交到沈子业的手里,他们无论如何都是看不惯的。所以哪怕沈氏在子业手里的时间已不短,但问题一直颇多。”
孟筂沉默着没有说话,她虽是不如她父亲那么看得清,但很清楚,以沈子业的手段,如果想要整治沈氏,肯定是有办法的。到现在毫无作为,只能说明他并不想管。不知道他同沈伯伯之间有什么协议,所以才那么半死不活的吊着沈氏。
但她并未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孟其元说完之后满面黯然,语气里有几分唏嘘,说:“你沈伯伯那么能干的人,大概从未想到,自己一手壮大的公司,到最后竟会是那么一副模样。”
想到了这儿,他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一堆同样乱七八糟的事儿,久久的没有说话。这几天他已经想通了,他很想孟筂留下,但如果她不愿意留下,他也尊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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