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坐在陆离身边,“也许这也不是问题的真正答案。”
“顾澈,”陆离的声音很平静,与当初天使之翼案时的狂热截然不同,“你还记得那个案子吗?”
怎么可能忘记?这是陆离深入骨髓的痛,那也是顾澈的,案发的时候,顾澈已经不是法医,陆离把相关的案件卷宗带回家,整夜的和顾澈讨论案子的细节,对顾澈而言,这个案子和那件让他差点儿坐牢的案子一样了若指掌。
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证明莫岳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犯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警方始终没有搞清楚被害人的数量,莫岳霖的证词很混乱,有的时候,他会详细的描述自己是如何杀害那些被害人,但警方耗费无数的警力和时间却证明那是他的臆想,有的时候,他随意的几句话,却被警方证实那是两条甚至是三条人命。
还没真正接触案子之前,陆离通过新闻大概了解案情,犯罪嫌疑人莫岳霖被怀疑患有精神病,他在长达七至八年的时间里杀害九名年龄从十四至五十六岁的女性,他杀害这些被害人后,将这些受害人的尸体向左侧摆放,将用她们的血在她们身后画上一对翅膀,媒体曝光时,被他称为天使之翼杀手。
最可怕的是,莫岳霖不是被警方抓住的,他是自首的,他自首时,整个市局都震动了,审讯他时,程实问莫岳霖为什么自首,莫岳霖说自己也不敢确信自己是凶手,但他在梦里看到过自己杀人,而且,他会画那对翅膀,而且画得很像。这个案子真正引起陆离关注,是全国最知名的刑侦专家和一位催眠大师参与莫岳霖的审讯开始,陆离从网上铺天盖地的报道里拼凑出审讯的全貌。
进入催眠状态的莫岳霖交代,他从十七岁开始犯案,第一个受害者,是二十一岁的女大学生陆爱娟,身中十一刀,刀刀致命,她被摆放在大学校园的桃林深处,身下铺满桃花花瓣,她身上的血几乎都被放干,用以描绘那双栩栩如生的翅膀。
至于为什么是她,莫岳霖说他在地铁站口看到她,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地铁站口的桃花被春风吹动,陆爱娟在春日的暖阳下走进开满桃花的春风里,他在瞬间就觉得她是堕入人间的天使,这污秽不堪的世间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近乎诗意的描述中,却隐藏着一颗冷酷嗜杀的心,就在那一瞬间,陆离断定莫岳霖的精神病是伪装的,他的智商远超常人,因此,他带着上帝的视角在审视人类,并且按自己的规则确定他人的生死。
从受害人都是女性判断,莫岳霖又是一个懦夫,他不敢与代表力量的男性为敌,虽然他嘲笑他们满身世间的俗气与腐臭,但陆离认为,其实他在内心惧怕着男性的力量,因为他自己知道无法与之为敌,所以他挑选的受害人,无一例外都是纤细柔弱的女性。
带着这样的心态,陆离作为诉讼代理人之一参与进案子里,涉案越深,陆离越有这样的感受,他第一次与莫岳霖见面时,他更加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但莫岳霖在回答完几个问题之后,陆离却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莫岳霖不是精神病,但他似乎也不是真正上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