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诏狱,两人大眼瞪小眼隔着栅栏互相看着。
旁边牢房里的犯人高声喊道:“喂,新来的,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黄子澄怒不可遏:“闭嘴!”
“哟?都来这里了还摆你的臭架子?这里是锦衣卫的诏狱,不是刑部的天牢,能进来的不是穷凶就是极恶,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
那人将地上嗖了的面放在黄子澄面前:“新来的。”
“我欢迎欢迎你,吃碗长寿面吧。”
“哈哈哈~”所有犯人顷刻间捧腹大笑,“李秃子,你还和之前一样油嘴滑舌啊。”
“在暗无天日的诏狱里面,不找点东西取乐子怎么能行?”
黄子澄捂住自己的耳朵,躲在牢房角落里面,恶狠狠看着旁边的李贯。
李贯则是偷偷摸摸瞥了他一眼,看见黄子澄正看他后急忙将目光躲开。
黄子澄冷冷一笑:“听说你弹劾我来着?”
“你怎么想的?”
李贯无言以对,他确实走了一步烂棋,本以为先弃后取能够起死回生,却没想到...
自取灭亡了。
黄子澄怒骂:“学生弹劾老师,自打理学大行其道之后就只有王安石一个人!”
“没想到我黄子澄居然会成为第二个,李贯...”
“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将你带到二皇孙身边了呢?”
李贯刚开始还打算忍气吞声,可黄子澄越说越过分,似乎要把外面受到的憋屈和凌辱都发泄在他身上。李贯暴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给二皇孙出了多少馊主意?要没有你,他能落到现在的地步么?”
“还有,你在前线干的事情那叫一个大,私自和敌人讲和就为了苟且偷生,你真是了不起啊!”
黄子澄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干你何事,现在说的是你的事情。”
“喂,李秃子,现在怎么不撺掇新来的吃长寿面了?”
李秃子坐在茅草上看的津津有味:“没必要,狗咬狗也挺好看的。”
“你们都没我这里看的清楚吧,哈哈。”
“给我们讲讲怎样?”
“这,我自认为自己也做了不少坏事,姓黄的,知道黑店么?平常人都开在荒郊野地等偏僻的地方。”
“而我就偏偏开到江宁县长江渡口旁边,只要有人进来,不管他是干嘛的直接就赏一刀,拿走他的钱财。”
“长江渡口繁荣,人流量大,平常丢一两个人很正常,老子干了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情。”
“可自从外地会馆建立后,住店的商人少了,那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还是问我要账的。”
“我怒火攻心直接给了他一刀,结果被人看到扭送到官府,官府见案情重大交给了锦衣卫处理!”
“我杀人放火被人称为毫无廉耻,手上也有几十条人命。”
“姓黄的,但是和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就是个良民。”
“好家伙!”旁边的犯人起哄说道,“这是送来个人渣啊!”
“三殿下曾经说过,富贵者更苟且,还真是,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人家不敢做啊。”“你一个囚犯也知道三殿下?”
“坏人就不看书了么?滚蛋!”
诏狱里的人正在讥讽黄子澄呢,忽然门外传来几声大喊,夹杂而来的还有孩子的哭声。
黄子澄脸色铁青,他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姚漠已经将他的孩子都送出去了。
可现在...
“爹!”
吴征一脚将他踹的跪倒在地:“恶不恶心啊?哭啥?你是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不是两岁的孩子!哭的我心烦意乱。”
“吴百户,这人是在哪抓住的?”
“黄子澄被抄家的时候他的邻居说他有几个儿子寄居在姚漠家中,我们就派人去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在苏州青楼抓住的。自诩风流啊。”
“另外两个,一个兼并土地,一个出海走私,都不是啥什么好玩意。”
吴征招呼他们,“来来来啊,到了锦衣卫就和到了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你哥因为挑拨黄子澄和鬼力赤讲和,还在审讯室里面呢。”
“囫囵吞枣的估计是看不见了,我争取给你带过来一个喘气的啊。”
“爹~”四人被关到一起后痛哭流涕,“姚先生家也被抄了,全家上下被杀的干干净净。”
黄子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爹,你为什么要和姚漠编排皇上啊,还编的那么次,就连我都不相信。”
黄子澄瞥了他一眼,你不相信没关系,等朱元璋驾崩之后,所有对他不满的文人都会将这件事当做真的,人云亦云,说得多了,错的事就也对了。
“现在好了,全家上下一个没跑~”李贯揶揄笑道:“黄先生,真没看出来你胆大包天啊!”
“居然还暗中计划了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