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看着考题欲哭无泪,一旁的金幼孜饶是游历过大江南北大长见识看后也蒙了,这...这是什么题啊。
他怎么..
没看懂!
这乱糟糟的题面弄的他心跳加速,握着毛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远处的杨溥高贤宁也颇为头疼,但还是试探的做了起来,只能说是磕磕绊绊,步履蹒跚。
三殿下,你是真想玩死我们啊。
所有考生同时吃到了朱允熥的稳重之拳,一部分人心态瞬间就崩了。
王叔英正在巡查考场,避免有交头接耳之人,可随即他便发现自己多虑了。
如今乃大明初年,会试含金量很高,还有三殿下故意将治某一经的人放在一起,这样每个考生旁边都是对手,再加上这份极其变态的试题,做出一道考生都感觉如获至宝,怎么可能互相传递答案。
“哇。”
有些考生还门将恭桶放在旁边,考的考的居然就吐了。
一些他从面相上认为不错的士子居然躺在号舍呼呼大睡,更多的人则是抓耳挠腮,脸蛋憋的和猴屁股一样,毫无形象。
动不动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掐掐眉心,以此来缓解头疼让自己清醒。
唯一相同的就是,草稿纸被写的满满当当,有些举子甚至不太够用还向锦衣卫索要。
这...
他心中疑惑,难道三殿下出了很多的数学题?不对啊,三殿下的数学题以奇怪的泰西数字为本,这些学子写在草稿纸上的明明是汉字啊。
难不成是科学解答?
他凑到程本立旁边问道,“你知道殿下出了什么题么?是不是科学?”“要这么说也没错,但是那张考卷上没有一道自然科学题。”
“这是什么意思?”
“考完你看看试卷就明白了。”
第三场考试仅仅持续一天,下午,打典声响起。之前雄赳赳气昂昂进入贡院的学子此时就和斗败的公鸡一般,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灰暗。
看着考官收走他们的试卷,就和行尸走肉般走出贡院。
贡院门口不少士绅正打算慧眼识珠捉个女婿呢,可出来的学子一个比一个颓废,他们都纳闷了,互相对视一眼疑惑问道:
“啥情况?”
“我没记错日子吧,今天考的是第三场吧?”
“策论不就是走个形式么?”
“至于和被婆娘踹了一样么?”
“咋感觉每个人都一个怂样。”
有些学子走出贡院看着渐渐漆黑的天空忽的吟道:“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
士绅们又蒙了:“这是寒窑赋?”
旁边一人突然咋咋呼呼喊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还有一人喊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士绅们互相张望:“难道最后一场考的诗词?怎么突然变成赛诗会了...”
他们随手拉住一人问道:“第三场考的啥啊?为啥都变成这样了?不是策论?”
这位士子突然狰狞的看着他,硬邦邦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考的啥,感觉如何?”
“特棒,飞一般的感觉。”
“好做么?”
士子目光冷冰冰的,“试题好不好,谁做谁知道!”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士绅:...
这都啥情况?
当他们看到张信时先是无比高兴,因为三元及第楼中他意气奋发,别人都说他有状元之才。
然后所有士绅便都愣住了,怎么张信比刚刚出去的学子脸还白呢。
他们刚想问问,张信直接甩给他们一绣袍,而后快速离去。
“诶诶。”
“外面还有人哭了呢。”
“声音悲惨,凄厉痛苦,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我女儿和花匠跑了的时候媳妇都没这么哭过。”
所有士绅心中满满的疑惑,贡院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小时整个应天便都知道了。他们都在讨论,朱允熥到底出了什么题,为啥能把举子难成那样!
应天,皇宫。
春天到了,宋和正在指挥手下的小太监摆上几盆花,“那两盆水仙摆在门口,牡丹放在花园里面。”
“雏菊...雏菊的话放在窗台上,皇爷喜欢那种颜色。”
朱元璋正抬头看着面前发芽的柳条,蒋瓛突然跑来将城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朱元璋转身疑惑的看着他:“真的?”
“微臣不敢欺骗皇上。”
“还有人被考哭了?那些士子这么脆弱?”
朱元璋心思一转:“那天在酒楼里看到的杨溥,他的表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