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涵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霎时闪过一道精光。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当初崔文子提及咸阳瘟疫在砀郡流传之事时,李涵便察觉到一丝异样。
砀郡偏僻,远离咸阳。
何人才会如此煞费苦心,编造这样一个谎言在砀郡传播?
其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种种,都让李涵有些困惑。
但当今早,他换衣服准备出门时,却无意中看到了这墨玉发簪。
顿时一丝灵光闪过。
这一瞬,他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许久之前,和张铭喝酒的那个夜晚。
那晚,自己虽然没有明确告知他,崔文子所在的具体地点。
但砀郡,却还是说了出来。
李涵心中暗暗推算了一下,若是当时他便派人前往砀郡,也恰好与这传言出现的时间,能够对的上。
所以,这才有了今日,还发簪之事。
崔文子见李涵沉默不语,连忙追问道:“二弟,你方才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李涵盯着崔文子的眼睛,缓缓开口道:“那崔大哥,你是否认识一人,名曰张铭?
他曾言说,你曾经救他性命。
此发簪便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赠。”只见崔文子在听到“张铭”这个名字时,瞳孔猛然一缩。
原本脸上带着的淡淡笑意,也是瞬间消散。
但不过瞬间,他的脸色,便恢复如常。
反而,摇了摇头道:“张铭?
这名字,我之前从未听过。
或许是这人认错人了吧!”
李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给高要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行离去。
高要心领神会,向崔文子道谢后,找了个借口回到房间。
至此,空荡荡的客舍后院只剩下李涵和崔文子相对而坐。
崔文子低着头,面色复杂。
许久之后,他突然抬起头,一脸郑重的盯着李涵的脸庞,轻声说道:“贤弟,我本想来咸阳治疗瘟疫。
可如今看来,咸阳一片太平。
等下,我给高要开个方子,就准备继续云游去了。”
说完,他便要起身。
李涵伸出手,一把抓住崔文子的手臂,声音清冷道:“崔大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到底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兄弟?”
看着李涵一脸的坚定,崔文子发出一声长叹。
缓缓坐下,一脸沉重道:“小涵,此事真的与你无关。现在我也想通了,这些人,将我引来咸阳,想来现在已经知道我所在了。
我必须要马上离开,如此才有活路!”
李涵轻轻摇了摇头,“大哥,我们当日结拜时便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今日这事,你若是说不清楚,我绝不让你这般离开。
张铭到底是谁?
为何你竟会如此忌惮他?”
崔文子轻呵一声,“我怕他?
你这话却是说错了。”
“那你在忌惮什么?”
崔文子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吐出一个字:“神!”
瞬间,风声戛然而止,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能听到崔文子那颗沉重的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李涵瞳孔猛地一缩:“神?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张铭身后,还有势力?”
崔文子缓缓点头,但无论李涵再怎么追问,他也是不肯透露半分。
见此,李涵也只能强行压住心中的疑惑,轻声说道:“崔大哥,既然你不想说,那算了,我也就不再问了。
不过依我看,如今你贸然离开,反倒是错了。”崔文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崔大哥,你想一下。
既然按你所说,这些人已经知道你所在咸阳。
如今还未找你,想来也是在忌惮着什么。
如果你贸然离开,反倒是给了他们下手的机会。”
说到这,李涵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而且,我在咸阳这些日子,也不是毫无作为。
稍后,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看便知。”
崔文子沉思片刻后,目视李涵那张俊秀的面容,最终点了点头。
不多时,待开了个方子后,李涵带着崔文子走出了客舍。
二人并肩走在咸阳的街道上。
“二弟,你准备带去去哪?”
崔文子开口问道。
李涵轻笑,“我接下来,准备带你前往这咸阳城中,除却咸阳宫外,最为安全的地方。”
“哦?”
崔文子眼中异色更浓。
二人一路前行,直至到了天机堂山门外。
崔文子看着面前肃穆古朴的山门,和其上面书写的秦篆,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此地名为天机堂,乃是秦皇嬴政所创,聚集了诸子百家许多后人在此。
其另外一边的山下,还有秦军驻扎。
崔大哥,你这些时日,便先在此待着。
想来张铭背后那些人,不管如何,也是不敢在此扰乱你分毫。”
说罢,就在前方带路,朝着墨家所在走去。
自从墨家两个长老被李涵派去“落凤”岭后,此地墨家弟子便是少了许多,只有零星几人在此。
见到李涵后,也是连连行礼,称呼“巨子”大人。
听到“巨子”这个称呼,崔文子嘴巴张的老大。
“二弟,你乃墨家传人?”
李涵轻笑道:“机缘巧合罢了,如今墨家上下,皆是由我所管。”
“好!
好极了!!”
崔文子脸上大喜。
他一把抓住李涵的手臂,满脸笑容道:“二弟,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般身份。”
说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有些挣扎。
环视四周之后,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你我兄弟,那么客气作甚。”
李涵故作不满道。崔文子叹了口气,盯着李涵的双眸,“一年之后,天降陨星与东郡,到时我需要陨星粉末!
还望你到时帮我取来。
这些时日,我便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