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斐晟32层的办公室内,全身心投入工作的费孝川已经看不出半点情绪上的异样。
32层缺了一个曾经存在感十足的人,却除了傅淮之外,谁都没有受到影响一般。
这些天来,傅淮已经不为那日的背叛感到难安,自己跟费总之间似乎回到之前的默契,彼此都对那个名字闭口不提。
只是经过她空无一人的工位,傅淮还是会有片刻的恍然。
事情在这里结束也好,对谁都好。
等傅淮出去,费孝川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杯子里还有早上傅淮替他煮的咖啡,已经变成一杯冷掉的黑色液体。
如果她还在,里面应当早就空了,现在装着的该是她新泡的茶。
费孝川的眸光从杯身慢慢移到水吧台,仿佛还能听见、看见以及闻见一些什么。
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他自认向来不会强求,亦不会对一些事情过分热衷,甚至对她也保留有几分情感,可为什么她一走,就感觉这间办公室变得有些冷。
于是,他只好在傅淮按照惯例为他设置的温度之上再将暖气调得更足。
沉默良久,他拨通内线电话,叫人把水吧台的咖啡机搬走,上面的东西一件也不要留。
傅淮听说这个消息,叫人在第二天他到办公室之前就清理好了。
不过偶尔他也会替老板们烦恼,费总和小费总尽管在公司闹得这么不愉快,但下了班,或者逢年过节,还得回同一个家不是。
多折磨人。
叶欣欣的来电打断费孝川的沉思,听见她自报名字时,费孝川的脸色一瞬阴沉:“她又有什么事?”
“噢,不,您误会了,这次我要说的……不是闻犀的事,而是……夏小姐。”再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费孝川瞳孔陡然变大,短短几天却觉得恍若隔世。
想起那天她哭着央求他的样子,费孝川感到心脏不受控的收紧,这也是他这些天一直压着不愿去回想的事,他甚至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费驭。
叶欣欣毫不知情,骤然打开他心中那个潘多拉的魔盒。
费孝川久久沉默,叶欣欣以为他默许自己开口,但这次交谈已不如之前汇报闻犀事情时的小心和谨慎,或许是自己在感情上早已经向她倾斜去。
可是她所顾虑的对象并非只有一个闻犀,还有闻犀背后的他。
数分钟之后,费孝川的心又彻底冷了下来。
潘多拉的魔盒是打开了,可里面的东西好像只叫嚣了一瞬便彻底消失。
费驭敲门进来时,他同叶欣欣的电话还在进行,抬头看见来人,费孝川声音里极力压制着的冷意已然飙升至临界点。
“你分明在向我打这通电话之时就已经做好了选择,还是说,仅凭你几句话就能影响我的决定?”
要按费驭的性子,费孝川既然开着门打电话,尽管语气不佳,他也敢随意闯入他的地带,甚至在他的沙发上大喇喇地坐下,待他打完这通电话。
可此刻再做这样的动作就显得有些微妙。
费孝川放任淡漠的情绪无限蔓延,对叶欣欣以及她代表着的那个人,那个曾经叫他无数次心弦激荡的人宣判出冷酷的刑罚。
“弱者的怜悯于他人来说无关紧要,却会叫你自己陷于死地,你应该庆幸自己做了对的选择。今后,这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