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人之间相距极近,屈玉奕几乎连她口鼻处散发的热气都能感受到。
瞧着她这一双水眸因为自己的缘故哭成这副德行,心下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闪烁了下黑眸后,他没有松开她,而是将视线从她面上移开,道:
“看你这么难过的模样,我这‘小身板’的肩膀,就借你靠一下吧。”
闻此,少女怔愣了一瞬过后,心下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慢慢泄出,她犹豫片刻后,将手里的伞放下。
随后,慢慢试着将面埋在屈玉奕肩头处,嗅着他身上和翼那股极为相似的药味时,她没能忍住,渐渐颤着身子放肆地哭了出来。
从翼为她身死到现在,她一直是孤独无依的状态,她没有任何可以倾诉心情的人,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饶是方才为他行送行礼,她也一直压抑着自己,告诉自己要坚强。
翼是为了让她活下来才放弃自己的性命,尚还活在世间的她,又怎能如此脆弱。
可现在,也不知怎得,被屈玉奕这厮安慰了这么一句,酸涩感立即袭上她鼻头,令她筑好的安全铠甲直接破碎掉。
“唔......”
看着趴在自己肩头处,像只受伤小猫儿一般压抑哭着的泪人儿,屈玉奕垂落在肩侧的右手几番握拳后,最终还是未动,静静等着她哭完。
几十息后,少女似是已经整理好了心绪,从靠着的肩部离开,用帕子又擦了擦眼角后,哑声回道:
“多谢了。”
闻声,屈玉奕刚想回个不谢,视线却在触及到她因为痛哭变的糟乱的头帘时,顿了一下。
而后用空出来的右手帮她理起头帘,动作极为轻柔。
也是这个动作,让他右手处被绳索勒破的伤痕暴露出来,被曼灵瑶看到。
“你这处,是怎么伤到的,如今你郊外的宅邸内,不都已经换成你自己的人了,谁还能欺负你?”
被她提及到这处,少年心下有些微微发虚,收起右手背着后,扯谎道:
“没什么,就是习武的时候伤到的,怎么,你如此关心我,莫不是对我有了别的念想?”
曼灵瑶:“......”
哪里来的癞蛤蟆?
天鹅白了癞蛤蟆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你着实是想多了,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绝,我也不会对你动心的。”
言毕,她将放下的纸伞重新握起,拾起地上被她绊翻的竹篮子,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往马车那处回往。
被留在原地还接到一个大白眼的屈玉奕:“......”
呵,女人。
真是好一个过河拆桥,用完他就立刻弃之如敝屣。
收起心下的郁闷,他抬步跟上,回到马车上。
然,等马车驾起,往郊外宅邸回往时,他突然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完蛋,曼灵瑶这厮离开之前,他作为邑玉的那个身份可是还住在她宅邸内的。
这会儿天色已晚,她提前回盛京的事情也没有跟他邑玉的那个身份说,这会儿,作为邑玉,一定是还待在她府邸内的才对。
得想个法子,先她一步回到郊外宅邸,不能让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如此想着,他将马车车帘掀开,刚准备叫停车夫,却发现此时的他又被人设操控着,根本开不了口。
“......”
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戌时,郊外宅邸处。
曼灵瑶下了马车后刚准备抬步回府,衣袖却被身后那人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