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还要清理一下今日可能会用到的药材。”
闻此,屈玉奕倒是没拒绝,应答了一声后跟了进去。入了医堂后,他才发现,有一个香坛放在医堂最中央的桌上,桌上还摆着一个牌位。
牌位旁,则是一束已经蔫了的花,老大夫动手将手里还带着些露水的新花放在桌上,小心将蔫掉的花束拿出,放入新花。
摆好之后,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三根香点燃,插在香坛上。
做罢这些,又听他喃喃开口道:
“惠清,今日我也无虞,给你换的新花,希望你能喜欢。”
话毕,老头儿动手摸了摸摆在身前的牌位,神情带着些怀念与伤感。
看得出,这牌位,应当是他逝去的妻子的。
坐在一旁凳子上的屈玉奕瞧着这一幕,嘴里嚼着的包子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无味。
或许是感觉此时的氛围有些过于沉重,他开口打破沉寂道:
“嵇大夫,您爱妻生前,同您的感情定当很好吧?”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日日坚持给她上香,还每日给她准备一束新鲜的花束。
香坛是最易生灰之物,然而,此时放在医堂内的香坛,外表却十分干净,一看,便知晓是有人常打理。
这香,嵇四应当是一日都未落下过。
“是啊,可惜我娘子去的早,将我这老头子一人留下,这日子着实难过的紧。”
谈及起自家妻子,嵇四像是被打开了话闸一般,一连串说了好些话。
屈玉奕一番听下来,知晓了许多资料册上并未写上的信息。
比如,这嵇四的妻子若慧清曾是毒医堂先任堂主的女儿。
再比如,这夫妻二人生离死别的原因,在于毒医堂先任堂主的阻拦。
理由十分烂俗,却也十分符合后殷自古以来的规矩。
凡是婚嫁一事,皆讲究门当户对,资料册上显示,嵇四不过只是一个在医理方面有着过人才华的猎户儿子。
从家世来看,根本配不上若慧清。
饶是如此,若慧清也并未嫌弃他,而是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与毒医堂决裂,最终如愿嫁给嵇四。
夫妻二人后来在山下开了一间医堂,也就是现在这归云山医堂的前身。
可惜到底还是若慧清福薄,没能跟着嵇四幸福多久,便在婚后第四个年头因劳累患了无法治愈的肺痨,早早香消玉殒。
因为此,也让毒医堂先堂主对这嵇四算是恨之入骨,认为一切都是因为嵇四才变成这副模样,便寻人狠狠教训了他一番,让他残了一只足,变成现今这副跛脚的模样。
“如今回想起来,我其实也是有些后悔的。
慧清还未跟我下山之前,身子向来爽利,根本不可能患上这肺痨。
若是当时我多注意些,或许就不会让她年纪轻轻便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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