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离离开不久,烛玉潮便将那把水蓝长剑拿出屋透风了。
烛玉潮手腕轻转,长剑在院落中发出刷刷的声响。
初次执剑,烛玉潮还不够熟练,只不过内心极尽兴奋,那剑尖便也如白蛇吐信般在寒风中游走。
一刻钟后,烛玉潮缓缓停下了动作,喘着粗气看向身后的人:“我当真不知该如何谢王爷了。”
楼符清轻轻摇头:“无论是金银还是刀剑,于我而言都只是身外之物,算不得贵重。你不必有负担,况且原先诸事,本就是我做的不够妥当。”
烛玉潮追问道:“王爷原先担心之事,我明白。可王爷后来为何突然不担心了,我却不明白。”
楼符清深吸一口气:“担心你再去和付浔取经,他那样低微的功夫,我是瞧不上的。”
烛玉潮瞬间想起了那晚她与付浔过招的场面!
“啊……”烛玉潮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原来王爷早就知道。”
烛玉潮只觉她从未看清过楼符清,亦或者,此人是否太运筹帷幄了些?
“付浔不安分,却也从未做出出格之举。此人对魏灵萱确实没什么衷心。”
烛玉潮静静等待着楼符清的下文。
“娘子,你觉得付浔这个人,是留在雪魂峰,还是与我们一道去皇城?”
烛玉潮抿唇思索道:“我想的是叫他和柳知嫣与我们同行。周伞和阿肆则留在香铺,武大柔被抓,魏灵萱恐怕会元气大伤。”
“那便听娘子的吧。”
“王爷怎么想?”
“不谋而合。”
烛玉潮一时有些沉默:“……那便不叫听我的。”“你若说叫付浔留在这儿,我也会同意的,可你不会。”
烛玉潮颔首:“我前段日子问过付浔一个问题。我问他,愿不愿意指认魏灵萱,那时他说不愿。付浔若能回心转意,自是最好。若是不愿也无妨,如今魏灵萱身上的罪名又加了一条。”
“我瞧柳知嫣那手腕,倒也像个厉害角色。娘子原先在学宫里不曾注意到她?”
烛玉潮神色不变:“我入学晚,人都没记全。记得她的名字已经算不错了。”
楼符清了然:“我本还想问这柳知嫣能不能信,如此看来,娘子也对她并不了解。”
“柳知嫣那日突然闯入账房,恰好撞见我发病时。若王爷没来,柳知嫣也会出去叫人。我认为她并不是恶人。”
再加上上一世烛玉潮对柳知嫣的印象,虽有疑问,却算不得猜忌。
“回皇城途中,兴许会有定论,”楼符清抬脚往府外走去,“好了,娘子带着新剑,随为夫去香铺与众人交代此事吧。”
烛玉潮立即跟了上去:“瑾离赠予王爷的礼是什么?”
“宋瑾离把她帐子里那张巨大的皮毛给我了。”
烛玉潮想了想:“那东西可价值不菲,瑾离有心了。”
楼符清停下了脚步,离烛玉潮近了几分:“她说那是楚尧的主意,楚尧叫我以后铺在自己殿内,说是旺妻。”
“咳咳咳……”烛玉潮步履匆匆,“王爷,我们还是快些去香铺吧。”
香铺。
众人齐聚于此,甚至连柳知嫣也到场了。
“知嫣清楚二位不日便要启程,特地在此等着。”
柳知嫣似乎又瘦了些,那凹陷的两颊甚至有些泛黑。烛玉潮担忧道:“你身子当真没问题吗?路途颠簸,怕是照顾不周。”
言下之意,便是要带柳知嫣一道离开。柳知嫣闻言,嘴角上扬:“我当真无恙,不会拖累众人的。”
如此,烛玉潮便不再多言。她去与付浔说明了启程之事,付浔不假思索便应答下来:“我自然是要跟着主人回去的。但魏灵萱之事……我仍然不愿冒险。”
烛玉潮早有预料,她看了看四周:“对了,怎么不见周伞?”
阿肆往账房看了一眼:“他在账房看书呢。”
周伞这才匆匆忙忙的掀帘而出,冲楼符清做了几个抱歉的动作。
“周伞,你在看什么书?”
周伞刚要做动作,便好像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险些跳了起来,嘴里还发出了“呜呜”的不明声响。
众人循着周伞的目光看去,他的视线竟落在了烛玉潮腰侧的水蓝长剑上!
阿肆眯了眯眼,正欲细细打量,周伞却一把拉住阿肆。
烛玉潮问:“他说什么?”
“周伞说,拿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