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为末将能守,如此已是一重障眼法,王上可佯攻来,彼见王上攻末将,则料定末将擅守,可以支撑许久时间,必然放缓行军速度。”“彼时,末将诈败,开一道路。”
“王上可自此脱离而出。”
“直入西域盟军之中,至此困局可解。”
“贺若擒虎虽天下名将,却也绝预料不到,到时候王上便可和萧无量将军联手,将应国名将,贺若擒虎,斩于马下,纵然是杀不得他,也可以大挫应国威风。”
“就可以少一个大对手。”
狼王看着这一封秘信,眯了眯眼睛:“鲁有先……”
贺若擒虎,秦玉龙,都没能够预料到,最为擅长守备,以防御无敌之名,名动于天下的陈国名将鲁有先,会是最大的那一个漏洞。
防御之名,守将之荣,也可以作为计策的一环。
狼王看着信笺,慨叹不已,道:“当代守将第一。”
“旁人都担心你守备,可我却觉得你这老龟打算攻击的时候,才最是让人措不及防。”
“只是虽然擅守。”
“可擅保护自己之命么?”
他屏退了使者。
将这信给了陈文冕看,陈文冕缄默许久,直接道:
“儿必不和陈鼎业为伍!”
狼王看着他,道:“既然这样的话,拿到他一辈子追求的东西,然后亲自引导走向其他方向,不才是对陈鼎业这个人最大的报复么?”
陈文冕抿唇不答,道:“唯愿以此剑斩陈鼎业之头!”“报母亲之仇!”
狼王陈辅弼慨然道:“他那样的人,澹台宪明那样的人,怎么教导出来你这样秉性正直的人?”
陈文冕道:“君子行于乱世之中,也当光明磊落。”
“纵然身死,名可垂于竹帛也。”
狼王叹息道:“君子么……”
他注视着陈文冕,忽然笑着道:“既然这样的话,我给你找一个结拜大哥吧,若是有朝一日,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去找这个结拜大哥。”
陈文冕眼底忽然有一丝丝慌乱,他看着狼王,狼王的武功,在这五十余岁的年纪,本来不可能苍老至此的,陈文冕一直让自己忽略这个,但是此刻狼王说这样的话,他又怎么能不顾?
狼王豪气勃发,道:“放心,我可还没有这么容易死。”
“至于你那大哥……”
“你应该是比他大个一两岁,不过嘛,总是说什么达者为先,你就不用说什么了,反正那个人就是你的大哥了,我之后,会引你和他相见的。”
陈文冕道:“是。”
狼王道:“只有一件事情。”陈文冕抬起头,看着老狼王,明明气焰如火一般,却莫名有些不协之感的狼王伸出手,迟疑了下,把手收回来了。
这位豪迈残忍的枭雄,此刻却似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只手有些脏,满是血腥,背叛和杀戮的手掌,不适合去摸眼前这个孩子的头发。
有些局促地收回来,在战袍上擦了擦之后,按在陈文冕的头顶揉了揉。
陈文冕感觉到一种温暖。
听到狼王温和道:“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不要去怨恨你那大哥。”
“明白吗?”“乱世之中,皆不能自由。”
陈文冕微微颤抖,沉默了下,他是聪明的人,但是却也是如同狼王所看到的那样,是一位温醇君子,所以他低下头,道:“是,父亲。”
狼王微笑,回鲁有先使者以王印,然后将这信笺翻看数次,焚之于火炉之中,虽然陷入了围困之中,却犹自从容,每日弹剑高歌,军队士气,一直保持着一种高昂的状态。
狼王握着自己的刀,纵然是处于如此的绝境之中,仍旧有豪气:
“虽然,大丈夫就该要掀起一场大乱之后,再痛痛快快地死去,但是,事情不成,我心中还有不甘心的事情,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哈哈哈哈,四面埋伏?!”
“就让老夫,亲自撕裂这所谓的四面埋伏给你看!”
……………
安西城之中。
就在李观一看着贺若擒虎信笺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音,李观一微微抬眸,旋即有神色温和的青年迈步进来,行了一礼,道:“主公。”
李观一把手中密信随意放在桌子上,招呼道:
“是先生来了,先生坐。”
“破军先生呢?”
文鹤面不改色回答道:“破军先生睡得很香。”
李观一愕然,无奈,于是让文鹤先坐下,然后亲自倒茶,文鹤习惯性地进行了一番赞不绝口的夸赞,然后道:“破军先生这一段时间,辛苦操劳很久,我来这里,只好奇一步。”
“主公,当真要在这个时候,和贺若擒虎联手。”
“讨伐狼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