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她总是很温柔的和别人说话。
沈盛屹因为睡懒觉懒得吃早饭,有时候会低血糖,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心情很不好。
她会给同桌和前后桌分糖,他们三个关系不错,经常说话,沈盛屹不参与他们,有一次她给他们糖,沈盛屹突然睁开眼睛看她。
池雾跟他对视,怔了一下,似犹豫了几秒,手心里两颗大白兔递过来,“你要吃吗?”
他看着她不动。
池雾静了会儿,向前探了探,放在他桌子上,“心情不好吃一点甜的,会变得好一点。”
她又招他。
池雾课间离开教室,他盯着她背影,等她消失,盯了会儿那两颗大白兔,手指捏着一颗打量了几眼,慢吞吞剥开包装纸递进了嘴里。
奶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他靠着墙静静趴了片刻,把另一颗糖攥进手里,占为己有了。
池雾抱着数学作业回来,眸光轻轻在他桌子上扫过。
他已经埋着脸睡觉,枕着手臂,冷白攀爬着青色血管的手腕松弛半垂在桌子边往下,池雾坐下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发丝也扫过去。
池雾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身体。
沈盛屹睁开没什么情绪的黑眸,手指上勾着一缕头发,很快从他指尖滑走了,他盯着这只手看了半天。语文老师特别喜欢在课上让他们小组讨论问题。
池雾声音很好听,有点清冷,温柔的表达自己的见解,沈盛屹靠着墙听他们讲,极少发言。
很多时候他会在池雾说完后提出一点不同的看法。
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只有池雾,每当这时候都会认真的向他投来一抹目光,澄澈的、潮润柔软的,亮亮的。
但他知道,她对所有人都这样。
沈盛屹讨厌她对所有人都这样。
打篮球回来,他的桌子上偶尔会出现几颗大白兔奶糖。
他慢慢觉得他身上都是奶香味儿了,很烦,虽然这个糖的味道还不错,可以缓解他的低血糖。
班里的男生跟他玩的都不错,有一次体育课一起打篮球回来,课间坐一起聊点游戏有的没的,突然有男生提议玩两把真心话大冒险。
他被拉着一起,输了游戏,在朋友圈发官宣话。
那天傍晚他没去吃饭,打完球回教室,只有她一个人。
女生坐在靠窗第一排的那桌,趴在桌子上肩膀轻轻颤动着,好像在哭,极为克制的哽咽声飘进他耳朵,沈盛屹静静地倚在教室后门。
他讨厌她哭。
第一次,除了不爽,不喜欢,他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谁欺负她了?
沈盛屹后知后觉发现,他因为池雾这个人多了许多讨厌的人和事儿。而她用一把伞把他弄得乱七八糟,这个罪魁祸首反而好像毫不知情,要不是这个学校就一个像这样儿的池雾,他甚至觉得那个给他送伞的女生不是她。
她是随手给的吗?
善良到提醒一个陌生人别淋雨,自己淋雨跑回去?
真是这样,就傻逼,沈盛屹嗤笑。
想到这种可能,他就生气。
想到她对除他以外的人也这么温柔,他就想整个世界都毁灭。
凭什么。
沈盛屹气的失眠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