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堂下大惊。景暄和怎么也没想到,刚才听文官谈论那野人之谜,可是如今,野人居然会抓走朝廷命官的女儿,而这女子,还与某人有关……
她悄悄望了万灵安一眼,只见万灵安手中握着酒,一饮而尽,面色却没有什么特别的。都说徐芃敏心慕万灵安,甚至为了他,连面子都不顾,可是万灵安听到她失踪了,却如此平静,看来徐小姐这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徐昶继续道:“芃敏是老臣的掌上明珠,她一向娇纵任性惯了,老臣也只好宠着,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野人抓走,她是家中独女,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老臣和夫人怎么活啊!”
朱懿德眼里更是惊讶,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爱卿可是说野人?”他的注意力竟是这个。正是!”徐昶肯定道。
据野史记载,各地出现的野人,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特征:身材十分高大,巨人一般,大手大脚,臂长至膝,虽为人脸,却全身长毛,恐怖异常。虽然民间传说中,有许多人都声称见过野人,却没有一位能拿出真凭实据。有的地方对野人尤为崇敬,甚至将他们贡为山神,年年祭拜。
“朕一直以为野人不过是在话本小说里出现的骗人玩意儿罢了,没想到居然真实存在?!”他思索了一下,说:“可有其他人被野人抓走?”
欧阳明允整理了下官服,起身道:“回陛下,已有三名村妇的家人报案,说家里的姑娘被野人掳走,臣本已加紧办案,可是没想到,这野人居然如此胆大,敢将徐姑娘绑走,真是欺人太甚,天理不容。”
“爱卿说笑了,野人怎会懂什么天理纲常?”朱懿德敲了敲桌案,道:“现今事情紧急,若再耽搁,徐姑娘被害怎么办?朕想听个保证,爱卿几日可以破案?”
“这……”欧阳明允有些吞吞吐吐,“臣惶恐……”
“既然爱卿不说,那朕便替你说了,如何?”朱懿德没有理会他的踌躇,只是说:“三日,怎样?”
“若臣单枪匹马,那三日恐怕不够,”欧阳明允话锋一转,道:“可若是能得到刚才那位小兄弟相助,便胜算多了。”
景暄和一惊,没想到欧阳明允居然在说自己。
“景卿意下如何呢?”朱懿德转头问景暄和。
“臣谢欧阳大人赏识,”景暄和行了一个揖礼,“臣定当竭尽全力,帮助欧阳大人抓到野人,找回徐姑娘!”
“甚好。”
朱懿德赞赏道,却见景暄和直接对欧阳明允说:“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欧阳明允一愣,连忙说好。
***
景暄和乘着轿辇先回一趟北镇抚司,倒不是耽误工夫,而是入宫不得佩剑,若等下去城郊遇上了野人,连个防身的都没有,实在太危险了。况且她的验尸工具也不在身上,景暄和虽然祈祷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失踪案,用不到验尸的工具,可是凡事都有例外,若是徐小姐命里有此一劫,没能平安挺过去,也只能用这些工具,帮她伸冤了。
掀开轿帘,只见窗外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突然回想起刚才万灵安的举动。刚才来不及思考,现下却有空隙。首先,他为何会在那时突然提出赏赐的问题?难道是知道自己会给圆脸小太监求情,所以才那样说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万灵安和那些草菅人命的权贵,到底是有些区别的。她又回忆起后面魏福忠的表情,那样阴森的目光,不觉让她后怕,当时她关心则乱,一心想要为恺之开脱,这一切应该都落在了魏福忠的眼底,希望他不要把自己与恺之联系起来便好,毕竟她的身份特殊,若是让魏福忠知道自己现在是于景涟的女儿,那么对她,对恺之,都是极大的危险。
不一会儿便到了府衙,景暄和来不及喘气,便叫阿呆与四兄弟到大堂集合,她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大活人居然被野人抓走了,也太奇幻了。阿呆抢先提出猜想:“老大,这徐小姐是不是平日里心高气傲而得罪了什么人?也许野人是人类所扮,然后伺机报复徐小姐?”
景暄和摇头道:“在徐小姐失踪之前,还有三名农妇也失踪了,若说是有仇,那农妇得罪的人和高官小姐得罪的人恐怕并不会重合,那野人恐怕是无差别掳人,而徐小姐运气不好,撞上了而已。”
高大虎撸起袖子,说:“管他是野人还是猛虎?咱们操起武器,将他打走便是了!”
“城郊到处是深山野林,一味靠蛮力可不行,若是地毯式搜索,恐怕三个月都搜不完,又如何能在三天内完成任务?”
“什么?万岁爷就给了三天时间?!”张二越有些担心,“若是咱们找不到,万岁爷不会让我们给徐小姐陪葬吧?咱们就六个人,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我死了,翠香楼里的姑娘们可怎么办啊!”
赵四梁不发一言,只是瞪了他一眼。
“不必担心,这次我们会与大理寺合作办案,所以人手还是充足的。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下就要赶快想个法子,摸清这野人的底细,也好过在这里纸上谈兵,干着急。”景暄和说。
齐三陌眼珠一转,道:“莫不如,来个引蛇出洞?”
“说来听听。”景暄和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