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庄炎,将他“请”下马车,扔给他一两银子,让他想办法回去。
“时间不剩多少了,快天亮了,朝会结束之前,我一定要赶回顺天府!”
景暄和招呼阿呆上马车,他跳上了马车,驾着马,扬鞭而去……
……
“景爱卿,上前来说话。”朱懿德要她走进一些。
景暄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路过万灵安,却没看他一眼。
“臣景暄和参见陛下。”她行了深深的一礼。
“爱卿不必多礼。”
“臣听闻陛下要治汪常青死罪,臣有免死金牌,想救汪大人一命!”
朱懿德有些惊讶:“景爱卿可想清楚了?”
“臣想得很清楚,今日特意带来丹书铁券,还望陛下信守承诺!”她捧出盒子,小太监将那盒子拿起,放在一旁。
“朕自会守诺,那汪常青的性命,朕便不要了,只扣除他三个月的俸禄。”
“谢陛下!”景暄和恭敬道。
其实她也知道,免死金牌的最终解释权完全就归皇上所有,相比于后面欧阳明允的攻击而言,这免死金牌若只能赦免一项罪名,还不如用来救汪常青。朱懿德又转头问欧阳明允:“你要参景爱卿何事啊?”
景暄和抢先说:“不必他说,臣自己来。”
她脱去官帽,用力抽下簪子,一头青丝垂肩而下,又撕开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绝艳的美人脸。
景暄和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哪怕前路危机四伏。
朱懿德坐在龙椅上,半晌说不出话,久久才道:“你……”
景暄和跪下,叩首道:“臣本是女儿身,想必欧阳大人想要参的便是这个。”
欧阳明允软软地瘫跪在殿上,她居然自爆了?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有辱斯文,胆大妄为啊……”
后方传来白胡子老臣们的愤慨。
“是啊,简直是欺君之罪!”
“……”
景暄和没有注意他们的低语,只是抱拳道:“陛下乃是明君,臣虽作男子打扮,可从未说过自己是男子,为何群臣们一开始便误以为微臣是男子呢?”
一老臣愤怒道:“陛下,女子怎能为官?她这是巧舌如簧,陛下千万要治她重罪,若有其他女子胆敢效仿,恐动摇社稷之根本啊陛下!”
景暄和眼神清亮,望向老臣,“大人此言差矣,女子在文治武功上并不输于男子,只是没有机会与男子一同竞争崭露头角罢了,千百年来,无数女子寂寂无名,被掩藏光芒,实为一大憾事!东汉时期,女主邓绥执掌朝政,平息内忧外患,政治清明,使东汉转危为安;两宋时期,女将梁红玉披挂上阵,抗击金兵,平定苗傅叛乱,风采不输男子。可是机会毕竟是少数,臣有幸得陛下垂青,用平生才学建功立业,此生不悔!唯一的憾事便是,往后不能再为陛下出力了!”
“景大人,恕我直言,你怎不提吕后和武曌呢,她们可都是女主主事,结果篡权乱政的,更别提赵飞燕与杨玉环之流,魅惑君心,实乃妖孽,罪不容诛!”老臣冷哼了一声,道。
“大人,也请恕我直言,从古到今,篡权乱政的男子可是比女子多得多,大人切勿一叶障目,贻笑大方了。男子怎样,女子又怎样?只要能力出众,有一颗拳拳之心,何必在意男女之别呢?”
朝堂之上寂静无声,臣子们都在思考景暄和的话语,她的思想虽有些石破天惊,却好像不无道理。“景爱卿,你……”朱懿德眼神似乎有些松动,其实,自从与她初次相遇在建宁寺,一同遇险之时他便有些疑心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谁想到今日却在朝堂上直面这个问题,一时竟有些难办。
“不光如此吧,景大人,除了女子之身,你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魏福忠突然走出,冷哼了一声,“陛下,咱家今日才发现,身旁的小伍子居然是罪臣于景涟流落在外的公子,臣对他严刑拷打,他终于招供了,说景暄和其实就是他的姐姐于歌笛。所以说,这位景大人不光是女子之身,还是罪臣之女,实在是胆大包天啊。”
惊讶已经形容不了众人的表情了,他们望向景暄和,皆是哑然。
这胆子比天大的女子,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们不知道的?!
景暄和听到于恺之受刑,难以置信地退后了几步,她本以为恺之不会牵连其中,可事情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她以前是太天真了,看来靠谁都是不行的。
稳住,不能慌!
越到紧要关头,越要冷静下来,敌人已经刺出利剑,她必须做出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