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不紧不慢地走到韩馥面前,拱手道:“州牧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韩馥黑着个脸。
他很想让荀谌闭嘴,但是堂上这么多人看着,他哪里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要是说了,不出明日,一个不礼贤下士的名声,就一定会安在自己的头上!
到时候,谁还会为自己效力?
无奈,韩馥虽然无奈,但只能挤出一抹笑容,“文若乃颍川名士,所言定是金玉,馥洗耳恭听!”
好家伙!
众人一听,心中皆是不爽。
尤其是沮授和许攸,我们难道不是名士吗,还有到荀谌这里,怎么就变成金玉良言了?
那他们刚刚说的,算什么呢?
见韩馥故态复萌,一旁田丰也是暗暗皱眉,心底直呼带不动。
荀谌揖了一礼,笑眯眯地说道:“如今天子西迁,董卓占据洛阳,阻塞入京通路,朝廷政令不畅,局面实际上没有丝毫好转,各地皆有战乱。”
“袁公雄才大略,深得民心,早晚必将终结乱世,重振朝纲。”
“大人何不早做决断,将冀州让于袁公,也好为将来谋个好出路?”
韩馥瞪大了眼睛,“果然,你也要逼我就范?”
荀谌依旧笑容不减,慢悠悠地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为大人着想。”
“大人与其坐等公孙瓒兵临城下,不如早早投靠袁公,也好保全自身性命和家族基业。”
“大人以为如何?”韩馥沉默了,公孙瓒固然凶残,但袁绍又好得到哪里去呢?
表面对他礼敬有加,实则暗地里不断拉拢冀州官员,以为他不知道?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韩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打,打不过;逃,逃不掉。
难道,就真的只能让位与袁绍?
可又有些不甘心!
正当韩馥犹豫不决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报!”
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大人,府外来了许多百姓,请求大人开仓放粮!”
韩馥一听,顿时头都大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对这些名士他不敢说什么,外面的百姓他还不敢喷了?
韩馥怒吼道:“乱民!刁民!本官何时不曾开仓放粮?如今又来闹事,简直岂有此理!”
田丰见状,立刻说道:“州牧大人息怒,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做出一些过激举动也是情有可原。”
“不如大人随我一同前往府外安抚百姓,也好彰显大人爱民如子之心。”
韩馥正好想找个借口离开,如今一听田丰相邀,连忙点头不迭。
“好好好,同去,同去。”结果,所有人全都一道,离开大堂,走到府外。
只见府外黑压压一片,聚集了近万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如果不是门前有士兵拦着,这些百姓恐怕早就冲进来了。
“韩馥!你个狗官!我们都快饿死了,你却还在府中享乐!”
“狗官!今日若不开仓放粮,我们就冲进去,砸了你的府邸!”
“对!砸了狗官的府邸!”
“……”
见韩馥现身,有人立刻开始带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