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大地。
败逃的黄巾军如同丧家之犬,争先恐后地涌向东光县西南的清河岸边。
一时间人马嘶鸣,尘土飞扬。
为了活命,他们互相推搡、践踏,甚至拔刀相向,只为能够早一步到达岸边。
“别急!别抢!!”
张饶、徐和声嘶力竭,试图让黄巾士兵不要那么慌乱。
可惜。
河岸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如果不是司马俱主动请缨,带人在后面抵挡追兵,估计现在他们连伐木制作木筏的时间都不会有。
但混乱的场景,让木筏的制作进度,十分的缓慢。
到处都是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哭喊声,以及伤者的呻吟声。
人群拥挤不堪,士兵之间不停的推搡着,有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倒,瞬间就被无数双脚踩踏而过,生死不知。
就在这样的混乱中。
好不容易,一艘艘从附近村庄搜刮来的舟楫,以及制作完成的木筏下水。
那些没有登上船只、木筏的士兵,甚至干脆直接跳入河中,奋力向对岸游去。
虽然清河并不宽阔,但河水暗流涌动,许多不谙水性的士兵,刚跳入河中,还没扑腾几下,便被无情的河水卷走,消失在茫茫水流之中。
当然,也有不少聪明的士兵,一手搭着船只、木筏,不断朝对岸浮去。
然而。远处一座山坡上,公孙瓒勒住白马,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主公,不追吗?”
严纲不明所以,虽说黄巾留了人断后,但一接触,那些人便一窝蜂朝南边溃逃了。
因此,公孙瓒命刘备追击那一部黄巾,自己追击这一部黄巾,其实没用多久就已经追了上来。
可当公孙瓒看到这些黄巾在制作木筏后,反而下令白马义从全部停止追击,就在这山坡上静静的看了起来。
见严纲询问,公孙瓒嘴角微扬,“穷寇莫追,现在的黄巾军,已是惊弓之鸟。”
“咱们若现在就追杀过去,反而会激得他们困兽之斗,万一来个背水一战,岂不得不偿失?”
“再等等吧!”
严纲一惊,瞬间明白了公孙瓒的意图。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落日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天际,夜幕缓缓降临。
河面上,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挣扎求生的黄巾士兵。
他们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蚂蚁,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差不多,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黄巾军渡过了清河,有三分之一的黄巾军正在渡河,以及三分之一的黄巾军还在东岸,满脸焦急和惶恐。
“就是现在!”
公孙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传令下去,白马义从,出击!”
早就等候多时的白马义从,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从山坡上冲了下去,冲向河边的黄巾军。
“白马义从来了!”“救…救命啊!!”
此时张饶已经渡河,徐和正在渡河,留在东岸的黄巾军,根本就无人指挥!
本就军心涣散的黄巾军,顿时乱作一团。
哭喊声、惨叫声、求饶声响彻河岸,无数黄巾士兵被斩于马下,或选择跳入冰冷的清河之中溺死。
河水被鲜血染红,尸体漂浮在水面上,触目惊心。
“降者不杀!”
终于,伴随着公孙瓒喊出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