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词本身没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一脸平静且理所当然地说着虎狼之词。
赵峥差点一个把持不住扑了过去。
不过……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庆月，你先出去，谁来也不准进来。”赵峥看了一眼小脸红扑扑的萝莉管家。
庆月红着脸，低声应了一句，退出房门外，顺带着把门也关了起来。
她隐约感觉，主人这是又要做那羞羞的事情了？
“阿郎，你这是？”
锦瑟嫩白如凝脂的修长玉手，握着微湿的黑瀑长发，眼里满是柔情地看着赵峥。
赵峥暗道，自己可不是来过快乐时光的啊！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求证呢！
赵峥放在衣袖内的手搓了搓，猛地抬头看着锦瑟道：“我想起来一些事情了，我是皇太孙姬统，你是禁军大统领赵梦臣的小女儿赵筝……”
锦瑟闻言，温柔似水的表情上，浮现一抹错愕，但随即很快恢复平静。
她轻叹了一口气，润玉般的面孔上，闪过一抹秋水被柔风吹皱了的哀伤。
“早知道，我应该忍住，不要与你相认，远远地躲着，看看你就好，没有这些刺激，你应该是不会想起这些事情来的。”
赵峥干咳一声：“锦瑟，你千万别这么说……更不要自责，我只是想起来你浑身是血，骑着马，护着我冲出千军万马包围的画面，其他的东西，都是我翻国史，根据国史上记载的东西，自己推理出来的。”
“你自己推理出来的？”锦瑟大为震惊地看着赵峥。
赵峥含笑道：“别用这么吃惊的眼神看着我，这种推理并不难，晋王篡位之后，肯定会改变国史的记载，但是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推理。”
“那么，现在你总应该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吧？”
“我……”锦瑟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阿郎，你既然都已经猜出来了，那我也不隐瞒你什么，你的推论是对的，但是我们现在复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她迟疑了一下，满面愁思地沉吟道：“如果五年前，我找到了你，那时候与僰人达成约定，许给他们一块世代繁衍生息之地，或许可以说动僰人八部出兵，号召天下勤王，推翻逆贼姬真的统治。”
“可是……”锦瑟叹息道：“距离宫廷政变已经过去了五年，整整五年，姬真早就已经把朝廷上下都换成了自己的人。”
“当初那些追随我们的臣子，死的死，贬的贬，大势已去了。”
她哀伤道：“我们大势已去了。”
“锦瑟，你放心，我不是那等不自量力之人……”赵峥语气感慨，“姑且不说乾国京都的禁军，就单独说镇西将军手底下的三十万大军，这一关我们都过不去……”
“呃？我哪里说错了吗？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赵峥干笑一声。
“阿郎……”锦瑟脸上露出一抹坏笑：“你刚才是故意诈我的话？你并没有恢复记忆？”
“我只是恢复了一点点。”赵峥奇怪道：“你何以说，我诈你的话呢？”“也罢，如果你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万不会说出把镇西将军当作仇敌看待。”
“什么意思？”赵峥忙问道。
“镇西将军曹无胜，按照辈分来说，是你的远房表舅。”
“嗯？”赵峥大为震惊，“有这回事儿？”
“按照我们的亲属关系来说，母后是曹无胜的表妹，但母后走得早，你与曹无胜都不曾见过。”
“再加上曹无胜昔年领兵北伐金国，折兵十万这事儿，以至于父亲并不喜欢他，那会儿也是母后求情，父亲才向着真宗皇帝求情，免除了曹无胜的死罪。”
真宗皇帝就是赵峥的爷爷，这里说的父亲，则是当初的早夭的太子爷，赵峥的生父，当今皇帝姬真的亲哥哥。
锦瑟看着赵峥一副认真吃瓜的样子，菱角儿似的好看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纹。
“后来，曹无胜得免除死罪，前往蜀地领兵，与西戎国开战之后，凭借五万精兵，击败西戎国的二十万大军，斩下西戎王的军旗，这才一举受封成为镇西将军，统辖帝国西境三十万兵马，威慑西戎国，也是往后才有的和平岁月。”
赵峥闻言，很是感慨，“我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我们会从大乾京都，出现在汉中城了……也就是说，我们当初是准备逃亡成都，寻找镇西将军曹无胜，举兵夺回帝位啊！”
成都乃是镇西将军府所在之地。
“是啊！”锦瑟目光柔和地看着赵峥，“只是半路上遭逢意外，若是当年没有发生这些意外，镇西将军召集天下勤王大军，而今域中，犹是君王之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