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的狼狈退兵,让叠罗施的嚣张气焰被彻底打压,他暂时也不敢再有丝毫染指泾阳的胆量。正因如此,泾阳终于得以摆脱战争的阴霾,迎来了一个相对安全稳定的时期。
从突厥仓库获取的丰富军资,让程俊实实在在地发了一笔大财。那堆积如山的粮草、精良的兵器以及数不胜数的战马,无不让人惊叹。凭借着这些丰厚得超乎想象的物资,泾阳兵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再次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原本仅有两千人的队伍,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扩充至五千人,而且全员配备精良,清一色全都是威风凛凛的骑兵。
他们胯下骑的是突厥的优良战马,那些战马个个矫健雄骏,肌肉紧实,毛色亮丽。一旦驰骋起来,速度如风驰电掣,扬起的尘土犹如滚滚浓烟。士兵们手中用的是突厥的强劲弓箭,那弓弦坚韧有力,箭头尖锐锋利,射程远且威力巨大。拉弓射箭时,弓弦发出的“嘣嘣”声令人胆寒。
练兵事宜目前交由房遗爱和苏定方这两位经验丰富、威名远扬的大将负责。房遗爱身先士卒,亲自示范每一个动作,他的眼神坚定,声音洪亮,让士兵们心生敬畏。苏定方则注重战术的讲解,他在沙地上画出各种阵型,详细地阐述着在不同战况下的应对策略。在他们的严格训练下,泾阳兵的实力与日俱增。无论是队列的整齐度,还是战术的执行能力,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正因如此,程俊再次变得悠闲起来。每天清晨,他不是独自一人去河边钓钓鱼,找一处静谧的角落,静静地坐在那里,享受那份宁静与闲适。看着河水潺潺流淌,鱼儿在水中嬉戏,心中的烦恼也随之消散。就是在自家的庭院中听听曲,那悠扬的乐声萦绕在亭台楼阁之间,让优美的旋律舒缓身心。
偶尔,他会悄悄走到吉祥身后,趁其不备,轻轻蒙住她的眼睛,用故意压低的嗓音说道:“猜猜我是谁?”吉祥先是一惊,随后娇嗔地拍开他的手,转过身来,嘴角上扬,眼中却带着一丝嗔怪:“大人,您又调皮了。”程俊则哈哈大笑,顺势拉过吉祥的手,轻轻一捏,惹得吉祥满脸通红。
与如意相处时,他会故意说错诗句,引得如意着急纠正,看着如意那认真又急切的模样,他会笑着说:“还是如意聪慧,我可不如你。”如意轻哼一声,却又忍不住掩嘴偷笑。
他还喜欢轻轻揉揉双儿的肩膀,双儿会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嘴里喃喃道:“大人,再重一点。”程俊便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双儿发出满足的轻哼。
或是亲昵地撸撸绿柳的头发,绿柳先是羞涩地低下头,而后又悄悄抬眼看向程俊,那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
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快活,仿佛世间的烦恼都与他无关。
然而,这天一大早,这份美好而惬意的躺平生活却再次被打破。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庭院中,鸟儿的啼叫声还在枝头回荡。
忽然有仆从来报,说有人求见。那仆从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门房神色匆匆地跑来,脚步凌乱急促,还未站稳便大口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大声来报:“老爷,外面有一位看着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来访,小的瞧着那气质超凡脱俗,仿若老神仙一般!”程俊闻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但那讶异之色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向来惯有的淡定模样,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紧不慢且懒洋洋地说道:
“老神仙?会是谁呢?
将客人请进来,莫要失了礼数。”
在宽敞明亮、装饰典雅的会客大厅里,程俊看似悠闲地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等待着客人的到来。不一会儿,只见一位须发皆如雪般洁白的老者和一个身形挺拔、气质出尘的道骨仙风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那老者目光炯炯有神,刚一踏入大厅,他的视线便瞬间被周围独特的布置所吸引,而其中最令他瞩目的,当属那平滑如镜、质地坚实的水泥墙。少年亦是满脸好奇,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犹如铜铃般大,满是惊诧与探寻的渴望。
老者不由自主地快步走上前,伸出那双布满岁月沧桑痕迹、略显干枯却依然稳健有力的手,轻轻触摸着那平整光滑得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水泥墙面,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口中不停啧啧称奇:“这材质前所未见,如此坚固且平整,实乃奇妙之作。想我行医半生,走遍大江南北,历经无数风雨,也未曾见过这般神奇之物。这究竟是何种巧夺天工的技艺方能造就?”他边说边将脸凑近墙面,眼睛瞪得大大的,仔细观察着水泥的细微纹理,仿佛想要从中窥探出隐藏其中的神秘诀窍。
少年李淳风则是一脸的震惊,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后便迫不及待地绕着水泥墙缓缓踱步。时而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轻敲墙面,侧耳倾听那沉闷而独特的声响,试图从中分辨出与众不同之处;时而又蹲下身子,目光专注地查看墙与地面的衔接之处,嘴里念念有词:“师祖,这墙壁看似简单,却透着一种别样的精巧。如此浑然天成,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不知是如何造就的?简直匪夷所思!”他们对着这新奇的建筑材料惊叹连连,沉浸在对水泥墙的好奇与探究之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完全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一时竟有些忘神。
过了许久,白发老者才恍然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冲着程俊恭恭敬敬地打了个庄重的道稽,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地表明身份:“吾乃孙思邈,久闻程大人之名,今日特来拜访。身旁这位是我的徒孙李淳风。”
听到这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程俊心中微微一震,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着那惯有的淡定从容,只是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说道:“原来是孙神医和李公子,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得见,实乃程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