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微动,终究没说什么。
太子确实有不足之处。
他虽知人善用,礼贤下士,在朝廷民间颇得贤名,可行事优柔寡断,顾前顾后。
甚至过于偏心。
之前,虞侧妃的亲弟弟仗着太子的名号在外横行霸道,强抢了一个员外家的女儿,致其喊冤上吊。
事发之后,太子还打算护着他。
丝毫不顾此事会连累他名誉受损。
还是有个同僚见状不对,多番周旋,又做足补偿,威逼利诱齐上手,叫那员外一家搬离京城。
那时我在将军府,后来才知道此事。
可我见着,太子丝毫没有因此冷落那虞侧妃,依旧对其宠爱有加。
由此可见,太子确实是非不分,不能反躬自省。
虽然如此,但瑕不掩瑜。
作为守成之君,太子不成问题,可......
可如今党项南侵,朝廷大乱,不少大臣自然倾向于开疆扩土、建立万世基业的有成之君。
太子的能力和魄力自然不够看的。
“虽、太子私德有暇,但为国为民之心不假。大是大非之事,从未有过差错。”
我今日过来,只想劝沈晚舟下定决心。
她虽是最嫉恶如仇,可是陈嘉佑对她而言到底意义非凡。
不仅能帮她父亲洗脱污名,还他清白,还是她女儿的生父。
果不其然,沈晚舟面色复杂。
“还有昭明......”
为了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昨日陈嘉佑威胁的话语还历历在目。
“父亲死时,我只有十二岁。从前将军府前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那些往日攀炎附势、与我父亲争相交好之人,纷纷避而不见。”
“我一个人操办了他的身后事。”
“那时我便知道,”她神情幽幽,“当你身处弱势,什么都靠不住的,所以,我也怕......”
她今日格外脆弱。
那些话语压抑在心中,常年得不到抒泄。
“怕昭明如我当年一样,要面对那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和奚落的话语。”
顿了顿,她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
“不要说什么只要我还在,她们便不敢嘲讽昭明。”
她冷笑道:
“世间之人,最爱落井下石。”
我默然。
难怪她如此痛苦纠结。要是换成安若,我定然舍不得她被人如此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