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一股淡淡的檀香从香炉中袅袅升起,弥漫在殿中的每个角落。
身穿蓝色道袍的嘉靖帝此时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前,堂下则是跪在地上的朱孝希。
陈洪、冯保等几个太监跪在旁边紧锣密鼓地忙碌着,却是正在核对着一份名单,并用朱笔圈在上面圈出一连串的名字。
“陈大用!”
“孙仲贵!”
“刘三思!”
……
没多会,几个名字在殿内响了起来,竟然是出自嘉靖的嘴里,每念一个名字都伴随着一丝怒意。待到将名单念完,他又沉声询问道:“还有没有?”
“皇上,还有一个,陈宏!”陈洪如获至宝,但话语到了最后,还是为这个相似的名字感到心虚地放低声调地回应道。
呵呵……
嘉靖突然间发笑,脸上已然露出了一抹残忍之色。
陈洪等太监暗暗地咽着吐沫,深知这是皇上盛怒下的一种表现,致使他们已经不敢正视于嘉靖,行事越发显得小心谨慎。
嘉靖已然是如同发怒的老虎般,却是抬头望向仍然跪在地上的朱孝希,沉声进行询问道:“这个账本来自何处?”
“临淮侯府!”朱孝希的眼睛闪过一抹犹豫,只是想到他跟定国公府那边的交情,便是咬着牙进行回应道。
嘉靖的眼睛微微眯起,当即迸射出一道狠厉的光芒。
在嘉靖十一年之时,他重新给几位开国功臣的后代授了爵位,这临淮侯便是其中一支。
只是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临淮侯李沂跟着他祖上李景隆一个德行,竟然是两面三刀之人。不念及他的恩情亦就罢了,竟然还窃取他朱家的盐利。
陈洪则是不会忌惮南京的勋贵,当即进行补刀道:“皇上,这临淮侯当真是胆大妄为至极,竟然胆敢组织上万石食盐走私,损我大明的盐利,当真是罪大恶极!”“何止是他,这名单上面的名名姓姓之人,皆是可杀可诛!”嘉靖将那份账册名单重重地掷在地上,显得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历来对臣子还算是慷慨,不仅是对帮助他修玄的臣子和道士,像杨博和胡宗宪这种能臣亦是不薄,但却是最为痛恨这些蛆虫。
盐税之所以历年减少,固然是跟盐丁逃亡等原因所致,但恐怕更主要的是原因便是这些走私之人损坏了盐政,致使大明最富庶的东南盐政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