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未等湛冲回答,皇帝又兴奋地继续说道,“此乃九还金丹,是国师独独为朕炼制的,朕自服用金丹以来,就连头疼的老毛病都治好了,太医院里的那些酒囊饭袋,只知道开些行气活血的方子,半分效用也没有,成日就知道对朕喊保重圣躬,他们那是担心国师把朕的身子调理好了,到时他们无用武之地,害怕朕把他们一个个都赶回老家去!哼!”
湛冲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形容枯萎,一时气冲亢奋,说到兴奋之处,一把脱了法衣,又甩脱了鞋子,赤足在殿内行走。
皇帝喋喋不休,一把抓住湛冲手腕,他只觉捂在自己腕子上的掌心火烫,又听皇帝说道,“冲儿此番受苦了,父皇今日就赐你一颗金丹。”说着,自匣子里捏出一丸,慎重放在他手里,又叮嘱道,“你头回服用,万不可贪多,只这一颗就够了,切记服用后千万要调息理气,还要守阳节欲,切记!”
亓官直等到深夜,才见湛冲自宫门里出来,守卫此时都已换了班,他连忙上前,却见湛冲满面寒霜,他跟随湛冲日久,知道此时不当开口,便只沉默着侍候他上了马车,帘子放下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回府”,便扬起马鞭,策马往王府扬长而去。
方一回府,就见管事严伯正等在二门上,严伯只将南漪与银萍所说的,一字不落地转述给他,湛冲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我知道了。”他先去换了身燕居服,才不紧不慢地脚踏月色走进了格物斋,甫一进门,就见她还穿着白日里的那身衣裳,正襟危坐地坐在那里,此时正寒着一张脸,怒目瞪着他。
银萍见主子终于回来了,暗自大松了口气,但见他扫了一眼桌上一筷未动的饭食,刚要开口解释,却听湛冲道,“我还没用饭,撤下去重新换过,日后我若在府里,膳单不必分开,我与她一道用。”
银萍领命去了,先叫小丫头撤走了早已冷掉的饭菜,又连忙命人重新置备了一桌,自己正准备伺候二人进膳,却听湛冲说道,“都下去吧。”
等堂中只剩他二人,他才慢悠悠踱步到她身旁坐了,右手牵起她的发尾绕在食指上,问道,“我又怎么得罪你了?如何又用你那牛眼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