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尔豪这么一搞,依萍也唱不下去了,红牡丹急忙上台救场,依萍回后台去了。
三人坐下来,文才点了三杯红酒。
杜飞再次喝到了五块一杯的红酒,浅尝一口顿时忘了刚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事情了。
“为什么要依萍来……。”
才说半句话,尔豪看到文才手拿一把刀子在削苹果。
看到明晃晃的刀子,尔豪脸色大变,仿佛回到那天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在自己肚子一划,血象喷身一样流出来……
“先吃个苹果。”
文才削出一个完整的苹果皮,把苹果塞到了尔豪手中。
“我不吃,不吃,我不吃。”
想到苹果可能是用当初切自己肚皮的刀削的皮,尔豪一阵反复。
想丢掉苹果但又不敢。
杜飞见了把苹果拿过来道:“你不吃,我吃,喝酒就是要吃点苹果呀,西瓜呀才好。”
文才一拍手,服务员端来西瓜、雪梨、哈密瓜等果盘过来。
“谢谢!”
杜飞激动了。
他不是没吃过东西,但大人物还给自己小记者的脸,还是蛮高兴的。
文才摇着手中红酒道:“唱歌是艺术,不是卖国。现在民国了,不是清朝旧社会,我们都是读过书的开明人士,为什么还跟老封建一样,把人的职业和人格地位挂钩,分什么上流下流。
今天王侯明天乞丐,就拿你尔豪来说,陆伯父四十年前也是马夫,伯母也曾经站在舞台上唱戏。难道我就因为这个看不起你尔豪少爷了吗?”要是别人说这个,脾气暴躁,少爷气十足的尔豪一定当面对他一拳。
但出于文才这个曾经活剖过他的男人,尔豪哪敢。
杜飞一听却道:“是极是极,梅方方大师也是唱戏的,大总统夫妇都是他好朋友。尔豪,原来白玫瑰是你妹妹,白玫瑰可出名了,唱的万里长征永不倒不知唤醒多少龙国人。说不定将来大总统来上海,也会听白玫瑰小姐唱歌。”
大总统夫妻前两年常到上海,但现在上海被汪伪官府、汉奸走狗控制着,大总统哪来肯来。
依萍卸过妆也出来了,看着尔豪怒道:“你凭什么打我,那天下雨你拿的马鞭,我一定都记得。我在这里唱歌是不要脸,是给陆家丢脸了,你算什么,搞大人家肚子始乱终弃,迟早有一天会受报应的。”
“什么可云怀孕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男的,要是你肯负责,估计都上小学了。可惜,后来你的儿子没钱看病,活活病死了。后来,可云也疯了。”
“我不信,我不信!”
尔豪崩溃了,被动触发了言情剧的男主的咆哮天赋。
“你就会吼,如果你还算个男人回去问你妈去。”
依萍也是刀子嘴刀子心,狠狠地刀尔豪。
别看尔豪是大少爷,内心脆得跟纸糊一样,捂着耳朵跑出了大上海。
“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们别见怪,我去看看他。”
杜飞一口喝光五块钱一杯的酒,冲出去追尔豪去了。
尔豪也不理杜飞,开着车一口气冲回家。
雪姨正在家中跟几个贵太太打麻将,尔豪对着雪姨咆哮道:“妈,可云是不是给我生过一个孩子?是不是?妈,你说是不是?”
几个贵太太眼一亮,纷纷停下了打麻将,齐刷刷看着雪姨。有瓜吃了!
看戏!
雪姨一下站起来冲着尔豪叫道:“你吼什么?看不见有客人在,你还回去,一会妈打完片再说。”
尔豪一把牌桌掀了,继续吼道:“说呀,有没有这回事?”
雪姨也怒了:“有,可云贱人那个贱人还在嫁给陆家,也不撒泡尿照照,一个小烂货配得起咱们大帅府吗?”
“什么大帅,我爸就是个马夫,你也就是时就是个戏子,谁比谁高贵在哪了?”
痛过方能大彻大悟,尔豪现在悟了,明白了文才的话。
刚刚他还看不起依萍唱歌,可雪姨一样看不起副官之女的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