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那阵慌张一下掀起他都未曾预料的浪头,打得他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住。忙忙的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却只抓着她衣角一片残缺。
画室的晃晃悠悠的打得那光影都在摇晃。
时仲元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扫到刚才被她绊倒的画,虽只是轮廓,却已能看出那影子。他才刚浮起的愧悔,因那画上的人,即刻被狂风骤雨斩得粉碎。
好啊!好得很!她果然是因为那个混账玩意儿!怎么着,那人回来了,她就这样迫不及待要逃开他,离开他,投入那人的怀抱?
做梦!
一脚踩裂了画框,狠狠碾下脚印,将那画踩得面目全非再无可挽救。他跟得了气喘的病人般,从喉咙深处逼出喘息,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就像是刺此刻他的心,粘腻潮湿,无法拨开云雾窥探得到真相。
梁微拿了衣服进客房,将房门牢牢反锁,钻进洗浴间,待花洒温热的水兜头浇灌下来,才敢捂着嘴呜咽出声。
他这样待她,哪里还有曾经郑重跟她说“相信”两个字时的真心诚意?或许,一开始他对她就没有认真,不过是彼时沈怡然和他闹翻了,身边没了女人,一时找不到可心的,便来找她顶上。
前一个沈怡然,后一个祝之敏,她竟分不清楚他到底还有没有真心。瞧他那个样子,他要她相信,她却反过来怀疑,如今杳无音信的沈怡然的身孕,是不是当真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