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宁没有听明白,问道:“纺织?”
嬴政耐心解释道:“刚才那个女人说她在做纺织的活儿,农耕纺织是黎民的基本劳作。而我大秦男丁普遍被征调入军或服劳役,在这种情况下,广大下层女子往往是家里的中流砥柱,她们既要养蚕纺织为将士缝制军衣,还要下地耕作缴纳粮食赋税。国家由无数个小家组成,小家延绵子嗣,才能繁荣人口,如此,税赋和士兵才会越来越多。这些事,女子都有极其大的功劳她们为大秦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当然要保护好她们。。”
“原来如此。”初宁松开挽住嬴政的手,弯腰作揖道:“大王睿智!”
嬴政轻轻拍一拍她头说:“调皮!”
两人又牵手踏上回宫的路。
熊睿的婚事礼成后,初宁给娉柔去了信件,告诉她熊睿已经开始新生活,希望她能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娉柔回信,她在洛阳陪着母亲很开心,过去的已然都过去,以后生活当顺其自然。
如此,初宁也算安心。
靳七子雅芙第二次生产诞下公子荣,公子荣满月之时,雅芙晋位分为八子。
满月礼时,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热闹不已,扶苏最大已经5岁,他高兴终于有个弟弟可以和自己玩耍,一直眼巴巴守着襁褓里的婴儿问母亲和靳七子,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和自己玩?把大人们逗得不行。
欢声笑语间,初宁见齐夫人还是闷闷的,便打趣问道:“你怎么了?看见雅芙儿女双全,也心生羡慕?”
齐夫人珺姀笑着摇摇头道:“孩子是可爱,但雅芙这次怀孕太受苦了,看得我都害怕生孩子。”
韩美人玹笑道:“也不是每次都会这样,夏医师说雅芙因为怀的是公子所以才额外辛苦些。”
初宁看着云容和扶苏颔首道:“黄美人怀扶苏的时候也受了不少苦。”
韩美人掩面一笑:“如此看来倒是生公主的好,可可爱爱的。”
“怀孕都不容易。”初宁道:“不过你喜欢公主,就快些自己生一个。”
齐夫人还是提不起说笑的兴致,初宁问道:“那你可是有心事?”
齐夫人长叹一声道:“王后劝我不要深究,可我就是.....”韩美人知道齐夫人心悦秦王,和自己不同。自己在新郑宫过得也艰辛,送到秦国也好,既替母国联姻,也能远离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幸好到秦国后,后宫众人都好相处,秦王也少来后宫,自己见得少,正好自由自在。可是自己喜欢的自由自在,对于心悦秦王的齐夫人来说,就是难捱的漫长时光了。
初宁道:“这都过去多久了?大王也常常去看你,你怎么还是多愁善感的?难道你们还在闹别扭吗?”
“没有。”齐夫人笑容苦涩,“大王待我还和从前一样,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他越这样,越让我感觉不真实。”
从前初宁也讨厌嬴政这一点,但现实叫她只能无奈接受,她肃然道:“大王是一国之君,难道你还想他向你道歉吗?我劝你趁早认清现实放弃幻想。”
韩美人见王后严肃起来,便也开口劝道:“王后所言甚是,顾影自怜即是伤己,也会把大王推远的。我们这样的人最要活得通透。”
“我们这样的人?”齐夫人苦笑道:“不正是他的玩物宠物吗?他轻易就能为了这样的事情恼怒于我,生气的时候就拿你撒气,高兴了又来哄着你。”
“你也太妄自菲薄了。怎可自比玩物宠物?”初宁道:“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份,不要忘了自己为何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一点情情爱爱吗?”
齐夫人红了眼睛,无论如何,她也不过憧憬爱情的女子而已。而且从小娇生惯养,所随心所欲,这次情伤怕是她人生中遇见的第一个磨难。
初宁见状,也不愿再苛责,但也不好把话说明,便对韩美人道:“韩美人,你和她同为异国公主,更能感同身受,你带她出去散散心,劝一劝。”
韩美人领命带着齐夫人前往上林苑散步,她也心疼齐夫人,才来时是多么活泼靓丽的一个小女孩,转眼就因情爱变得自怨自艾,实在是可惜,开口问道:“妹妹是真的很喜欢大王?”
齐夫人心头一颤:“大王英姿卓越,难道姐姐你对大王就一点也不动心吗?”
“大王确实长着一副好皮囊,但我不能动心。”
“为什么。”
韩美人想起自己母亲和韩桓惠后的恩怨,母亲得宠于父王,惹得合宫嫉妒,但母亲心悦父王,也不想推开父王的爱,所以其实过得也很艰辛。她淡淡道:“虽然王后宽容有度,但这里始终是王宫啊,对君王动心会惹来无数麻烦。而且你我是公主,还身负着母国和秦国修好的责任,更要分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