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年,燕国太子丹派使者携带燕国督亢地图及秦国逃亡到燕国的败将樊於期的首级,来朝见秦王嬴政请求举国为内臣。
时值春日,绿草如茵鲜花烂漫,嬴政在大殿会见燕国使臣,初宁便带着胡亥在上林苑游玩。正在她陪着胡亥在花丛中捉蝴蝶的时候,宋林慌慌张张跑来禀告:“王后!大王遇刺了!”
“你说什么?”初宁惊骇不已,“大王不是在会见燕国使臣吗?”
宋林喘着气道:“那燕国使臣就是刺客!”
初宁急道:“大王呢?”
“大王无碍!”
初宁神情一松,皱眉道:“以后来报先说重点!吓我一跳。”
“诺。”宋林又给初宁细细汇报事情始末。
燕国使臣荆轲确实带来樊于期的头颅和督亢地图,但地图里裹藏着匕首,地图卷开到末尾,荆轲便拿起藏在其中的匕首行刺嬴政,嬴政本想拔出佩剑回击,但佩剑太长,心急之下竟然无法拔出佩剑,只得绕柱逃避,幸好夏无且一直在旁侍医,他急中生智,将手里的药箱扔向荆轲,这时殿上的大臣也提醒嬴政将剑负于背上拔出。嬴政用夏无且争得瞬息时机拔出剑斩断荆轲左股。
初宁道:“按规定,殿内的大臣和殿下的侍卫没有得到大王的召令不准上殿,这个夏无且倒是机灵。”
宋林道:“谁说不是呢?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家都吓呆了,连侍卫都忘记召。那荆轲被大王砍掉左腿还不死心,倒在地上还将匕首扔向大王,大王躲开后,那匕首就从大王耳边飞过,打在铜柱子上‘嘣’的一声,火星儿都迸出来了!后来侍卫总算也来控制住荆轲,他还狡辩说只是想逼大王退还燕国的土地,并不是想刺杀大王,还说都是他自己一意孤行,燕国毫不知情。”
初宁冷笑道:“燕国毫不知情?可能吗?大王现在在哪?”
宋林道:“还在大殿上和朝臣们议事,似乎是要马上出兵攻打燕国。”
“我去章台殿等大王。”初宁道:“你去大殿外等着告诉大王。”
初宁许久未来章台殿,虽然这里的一切陈设都没有变,殿中凤鸟衔环铜熏炉里的熏香也还是原来的味道,但她却觉得十分生疏,甚至不敢再坐在嬴政的位置上等他回来,怕他会因此猜忌自己。
想到这些,初宁亦自嘲地摇摇头,到内殿床榻上等嬴政。她抚摸着冰凉柔顺的褥席,心中五味成杂。宋林来报嬴政遇刺无碍时,她竟然有过一丝失望和叹息!虽然一切转瞬即逝,但初宁也害怕自己那一瞬间的失望和叹息,她忍不住伏床痛哭起来,全都变了,自己也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恍惚间,有人从背后抱住初宁,嬴政的温和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哭了,我没事!”
初宁回首和嬴政紧紧相拥,嬴政安慰着她道:“别怕,都过去了。”许久没有听过个温柔话语,初宁深陷在嬴政的怀抱里,脑海里忽然想起成蛟曾经说过的话:“长大好吗?我倒不想长大,现在真怀念我们小时候玩乐的时光。”
这一刻,初宁理解了成蛟,她多希望时间能就此停在一刻。时间就像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的风,人只能静静感受它迎面拂过,却永远抓不住它。
荆轲刺秦后,嬴政大怒,即命王翦攻打燕国,燕太子丹带兵与代王赵嘉率领的赵军集结于易水北岸共同抗击秦军,无奈均非秦军的对手,秦军击破燕军后,赵军也撤回代郡。秦军乘势进围燕都,攻克蓟城。
秦王政二十一年,燕王喜逃往辽东,王翦派将军李信继续率军追击燕太子丹率领的残部。王贲率军攻打楚国,夺取楚国十几座城池。
幸存的燕国宗室和代王赵嘉都认为秦军攻燕,完全由太子丹的刺秦阴谋而起,都劝燕王杀太子丹,献其首于秦,以求和。
燕王权衡利弊,只得杀子献首求和。太子丹既死,辽东地方偏远,燕国已是苟延残喘,秦军班师回国休整,也开始筹划新的作战计划。
但秦国朝堂上却起了分歧,有以昌平君为首的一部分臣子认为应该就势灭燕,再灭魏国,最后先近后远,攻楚和齐;也有以尉缭为首的臣子认为所剩国家唯有楚国最强,为避免楚国休养生息后崛起,应乘着战胜之威继续攻打楚国;还有以李斯等人的中立派,在他们看来,魏国和楚国内政混乱,皆无法抵御秦国兼并的步伐,无论先攻谁都差不多。
前朝一直没定下主意,后宫里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芈八子荏儿和靳八子雅芙都是楚国人,眼见楚国战败,本就悲愤不已,自然是不想秦楚再交战。魏七子知岐则无所谓道:“我自幼被父母送到宫中习舞,只当没了家人,后被大王选中送到秦国,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赌注而已,如果魏国被灭,我倒是终于可以做我自己,不再是某人的赌注和棋子。”
芈八子道:“你是待在秦宫里不受战火侵扰,才能说得如此轻松,那要是如果别国攻到秦宫来,你还能这般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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