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个月,秦难雨教授完每月一次的大课后,回到主殿。赵钦和楚落落也在主殿,他们愁眉苦脸地埋头在桌案前奋笔疾书,他们正在写这次大课新布置的自习作业。虽说谢流云和人有约不在主殿,不过他早在大课下课时就把作业交给了秦难雨。秦难雨只批改亲传弟子们的作业,药峰其他弟子需要提交作业给传授他们主要课业的药峰长老。
主殿的书桌上摊着堆叠的待处理文件,秦难雨想到这么多文件今天都需要处理完就有些头疼。并不想开始处理事务,秦难雨就一手撑着头坐在案前闭目养神。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秦难雨忍不住展露出笑容,发出一声轻笑。两个亲传弟子听见笑声抬头看向他们的师尊。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秦难雨连忙正色说道:“咳咳,没事。你们继续写今日大课的作业吧。”
“师尊,你不会是在想王生吧?”楚落落好奇地问道。
秦难雨忍不住又笑了下,“你们有没有觉得王生很好看?”
“还行吧。师尊,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他也就一般般。”楚落落看多了周围的帅哥,觉得王生还没有赵钦或谢流云帅气,气质也只是普通秀气而已。
“瞎说,王生明明就很好看。我好喜欢他。”秦难雨想到王生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知道啦知道啦,这都是多少遍了。”楚落落真的不想再听到“王生好看”这四个字。
“我自己停不下来。”秦难雨回道。
“师尊,你真的和那个散修谈恋爱了吗?好多人都在问。”大课课后被问了一天这个问题,赵钦也不明真相,最终决定还是要问问本人。
“是呀,我谈恋爱了。可以见到王生我就觉得欣喜。王生刚刚出门去帮我采草药了。”秦难雨露出一个笑容,一想到王生,他就感到愉悦。
“师尊,你知不知道你连着几天不戴帷帽出门和那个散修手拉手在药峰集市逛街对弟子们冲击有多大!”楚落落说道。
“他有名字的,是王生,不叫‘那个散修’。我就是普通地谈个恋爱而已,至于这么震惊吗?”秦难雨对于他不戴帷帽出门所造成的视觉冲击毫不知情。
“可是师尊你还是出门戴帷帽比较好,不然太引人注目了。”楚落落提醒道。
“可是和王生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想戴。我不想隔着一层纱看王生,我想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秦难雨说道,“对了,最近我在处理药峰的事务。你们大师兄会代替我给你们讲课一段时间,他到时候布置给你们的课后作业也得写,自己做,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尊。”楚落落摇摇头继续写作业。写完作业,赵钦和楚落落离开了主殿。
“师尊真是的,对面的底细都没有探清楚就和人家在一起了。反正我不信他就是个普通散修。”楚落落对赵钦说道。
“你跟我说也没有用,我又决定不了。可能师尊是一时脑热答应了?过几天就好了?”赵钦说道。“都这样过了十几天了,我看不会,那个王生把我们师尊迷得死死的。而且那个王生一联系上朋友,就变得身缠万贯,花钱一点不手软。”楚落落说道。
“可能是经商的散修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赵钦说道。
“但是你看他送给师尊的药材,都是些什么!九转回魂草,上古飞龙骨,百年霜昙花,千年冰雪莲。哪一样是普通散修能拿得出手的?”楚落落双手抱胸,一副不相信王生是普通散修的样子。
“这倒也是啊,”赵钦耸耸肩,“但是谁知道呢?可能人家就是有钱,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我就是,哎算了,跟你说不清。”楚落落叹息。
“你不会是喜欢师尊吧?我好震惊!”赵钦夸张地说道。
楚落落用手肘顶了下赵钦,她有些无语,“哎呀,不是那种喜欢,是觉得师尊应该换个人喜欢才对。那个散修才呆在师尊身边多久?我是担心师尊被人骗,到时候受伤怎么办?”
“行了行了,别管那么多。师尊也说了,他就是普通谈个恋爱而已,”赵钦觉得楚落落想太多了,“还是好好研究新的课题吧,等大师兄回来要检查,然后一起讨论的。”
“知道了啦。”楚落落双手抱在脑后大步朝前走去。
离云仙宗主峰后山的凌云亭里面坐着两个正在下棋的人,两人不相上下。但很快,其中一人发出一声大笑。
“谢流云你输了。头一回啊,谢流云你居然下棋输给我了。要是下棋有排名,我岂不是要登顶排行榜,”身着淡紫色外袍的男子笑着说道,“你说,你是不是心乱了,下棋才乱了阵脚。”
“没有吧,少宗主。我心为什么会乱,只不过是棋差一着,技不如人。”一身白衣的谢流云回道,虽然他刚刚确实心思不在下棋上。一时的松懈,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
“都说了多少遍了,喊我张予明就好。”
“是,少宗主。”
“听说我表哥秦难雨谈恋爱了?主峰的弟子都在问我,术峰的同学也是,我不堪其扰,所以才约你出来下棋。同时也好问个明白。”张予明学完今天术峰的课业就找了谢流云一起下棋。张予明是离云仙宗的少宗主,秦难雨的表弟。张予明的母亲宗主夫人秦远依是秦难雨母亲的妹妹,秦难雨的母亲秦楚仪是主峰内务大总管。
“你觉得呢?”谢流云平静地看向张予明。
“看你这样子,估计是真的。”张予明拿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谈恋爱是师尊自己的事,现在仙宗的弟子们都忙着八卦,不把精力放在课业上,这样不好。”谢流云缓缓回道。
“所以我表哥是真的谈恋爱了。听说对象是个来路不明的散修。你多少留意些,别叫我表哥被人骗身骗心,”张予明一手撑着头,看着谢流云道,“真不知道我表哥是怎么想的。”
“师尊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谢流云回道。
“好好好,我还说不得我表哥了。每次你都给我把话堵死,哎,你也真的是,明明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偏偏,你看看人家散修才来多久——”
“——我和师尊从来不是那种关系。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和师尊交往。”谢流云蹙起眉头。
“行吧行吧,我也就是作为你朋友瞎说说,你爱听不听。我看你不过是还没开窍罢了,小心追悔莫及。”张予明摇了摇头。
谢流云抿了抿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好像失去了什么,他有些迷茫。但这好像不重要,轻轻摇了摇头,谢流云望向远处的云海。
离云仙宗药峰半山腰处有一茶馆名叫凝霜阁,凝霜阁里人声鼎沸,人潮如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凝霜阁是离云仙宗弟子们不论内外门都常常聚集的地方。凝霜阁出名不仅仅因为茶水便宜点心好吃,更因为它是免费的消息渠道,八卦的分享中心。离云仙宗弟子们大多都愿意买上一壶茶或是一盒点心在凝霜阁和别人交换有价值的信息。
“你们术峰的课业多吗?这些天我在剑峰练剑练得我都想吐了,也没有什么成果,考核的时候又输得一塌糊涂,真的不想再待在剑峰了。”一个一身灰棕色衣袍的剑峰外门弟子咬了口芝麻饼惆怅地说道。
“哇,你好惨啊。我们还好,这周就学了两种新的符咒。就是写课后作业的时候还是画不来符咒。不过没事,有个师兄帮忙,我就学会了符咒,已经交了作业。”同桌的穿着灰紫色衣袍的术峰外门弟子说道。
“咦,居然还能这样。快说说,是哪个师兄帮忙?有这等好事也带上我呗?”另一个术峰外门弟子很感兴趣凑过来说道。
“我也是昨天偶然在凝霜阁遇见了一个内门师兄,他人特好,教了我几遍我就会了,刚想问他姓名,他已经走了。”
“要是我也能遇到愿意指点我的师兄就好了。”
“你们知不知道出大事了!”一个身着浅绿色外袍的药峰内门弟子说道。
“出什么事了,你慢点讲。”另一个同样穿着打扮的弟子给他到了一杯茶。
“是药峰峰主!秦峰主!”
“他怎么了?”
“出大事了,药峰秦峰主谈恋爱了你们知不知道?”一个身着灰青色衣袍的药峰外门弟子插嘴道。“去,怎么可能,胡说八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