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下床披上外衣出去看情形,沈映蓉有些害怕,唤道:“郎君。”
吴阅安抚道:“惠娘莫要出来,我去看看就回。”
魏氏进屋作陪。
沈映蓉不放心,也披上外衫出去看情况。
前院聚了不少人,人们打着火把到处找贼子。
萧煜那狂徒歪打正着入了吴阅的寝卧藏身,外面的沈映蓉披散着发,心中惶惶。
吴阅安抚她一番,劝她回房,勿要出来。
魏氏也劝说。
沈映蓉这才回了寝卧,里头躲藏的萧煜受到惊动,当机立断翻后窗逃跑。
沈映蓉听到响动,再也不敢往里走,连忙把魏氏叫来。
魏氏取来一根木棍,主仆二人心惊胆战端油灯上前查看。
后窗是开着的,却无人影。
沈映蓉心细,发现窗台处有泥土,不做多想,立马退了出去。
吴阅得知贼人入室,忙进来查看。
外面的家仆到处找人,萧煜躲藏到一棵树上,看着底下的人们搜查,手心捏了把汗。
他真的有病,且还是大病!
也幸亏那条黄狗还拴着的,若是放了它,他铁定跑不掉。
在树上蹲了许久,趁着家仆到另一边搜查时,萧煜果断从树上跃下,翻墙外逃。今晚算他运气好,居然未被人们发觉。
离开吴家后,萧煜不禁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恼,癫是真的癫,刺激也是真的刺激。
吴家的仆人们搜寻了老半天,也未发现贼人踪迹,只得作罢。
大晚上的,一家子都被惊动了,沈映蓉差人清点室内和库房里的物什,结果并未发现被盗。
他们只认为发现得及时。
闹剧过后,人们陆续回房歇息,明日吴阅还要上值,也未过多追究。
逃回青楼的萧煜顺着那棵树爬了上去,入了室内,那女郎还昏迷着。
他稍稍放下心来。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故意把女郎弄得衣衫不整,随后掐人中把她弄醒。
那女郎还以为是自己不经事,拿了钱银稀里糊涂出了房门,一脸懵。
萧煜说他没有与人同榻而眠的习惯,“啪”的一声关闭房门。
女郎站在门口,总觉得这个男人有毛病,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待她走了后,萧煜才疲惫地躺到床上,无比嫌弃粉色帐幔,但一想到方才爬吴家墙头的举动,又觉得好笑。
也难怪他在京中人厌狗嫌。
萧煜算是对自己有了额外的认知,他原来这般癫,癫得像个疯子。
第二天一早,待坊门开启,萧煜就离开了。
吴阅去衙门上值,沈映蓉特地差家奴检查院子,确实发现不少可疑痕迹。她去胡氏那边说起昨晚的事,婆媳二人都觉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贼人这般大胆,竟然敢偷到县丞家中?
所幸没有物件丢失,算是发现得及时。
吴阅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让衙门里的捕役去了一趟自己家中。
而另一边的萧煜回到府里后,便倒头就睡。
甄氏和方安一直以为他昨晚宿在萧同晖那边,只有府里的一名家生子奴仆晓得他昨晚夜宿青楼。
那家奴拿了封口费,自不敢多嘴。
之后几天青楼那边都相安无事,这闹剧算是翻篇了。
每年汛期衙门都忙碌不已,这阵子吴阅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因着衙门事多,又到了三年一度的考课,王县令的脾气很是暴躁,不易伺候。
吴阅成日里窝火,又不好将坏情绪带回家中,整个人眼下泛青,没甚精神,清减许多。
沈映蓉瞧着心疼,知晓他的难处,却不好开口让他辞了衙门里的差事。
傍晚吴阅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家,刚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就见衙门的差役来寻。
于是一行人又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