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哥嫂已经起床干活。
做饭的做饭,挑水的挑水,孩子们跑来跑去玩耍。
卫承敲响院门。
将水倒入水缸,哥哥前去应门:“你们找谁?”
卫承客气说话:“你是画脂的哥哥吧?我们是她的朋友,想来拜祭一下。”
闻言,哥哥变了脸:“去去去,找死人去乱葬岗。咱们可没闲钱给她立坟刻碑。”
“你。她好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她。”瓮得强气得青筋暴起。
哥哥摊手:“我有什么办法。一大家子要养,只能给她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
瓮得强愤怒不已:“她是你的妹妹呀。再怎么样你也不该把她丢去乱葬岗。”
嫂子听见动静,过来泼辣叉着腰:“你们又是哪位?有什么资格管我们?”
瓮得强愤愤一拳捶在门上。
哥嫂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打人吗?”
卫承伸出手阻拦:“算了。我们走吧。早些赶去乱葬岗,让她入土为安。”
瓮得强气鼓鼓转身。
卫承瞥哥嫂一眼,带着老二出城前往乱葬岗。
他们找到被草席裹着的白骨,那套熟悉的衣裙破败不堪。
瓮得强边哭边挖坟,最后用木板做了个墓碑。
卫承点上香烛,慢慢烧纸钱。瓮得强用手背擦掉泪,眯着红肿的眼一起烧纸。
烟火缭绕,飘向远方。
两人拜祭完,马不停蹄赶回城。
半夜。
上官府的后门被敲响。
值守的门房打开门:“谁啊?”
一妇人脸上青肿:“麻烦通报下赵嬷嬷,我是她的女儿。”
门房仔细一看,还真是。
他立刻让人进来:“出了什么事?怎这个时辰过来?”
妇人叫芳茗,曾在府中伺候。后来嫁人出去,做些刺绣的活计。
她有意无意遮挡脸上的淤青:“多谢。”
门房带路到潋影院,叩响门。守夜的丫鬟得知事情,忙开门把人迎进去。
赵嬷嬷的房间。
芳茗坐于桌边垂泪,帕子擦了又擦。
赵嬷嬷边穿衣边数落:“那个没良心的。早前怎么答应我的,怎么又去赌?”
小丫鬟端水进来。
芳茗净手洗脸:“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赵嬷嬷让小丫鬟下去,在桌边落座:“我可怜的女儿,他怎么能动手打你。”
落下两行清泪,芳茗抬手擦拭:“娘,他欠了太多赌债,辛苦一辈子也还不起。我带过去的嫁妆早被他挥霍一空。娘,你跟姨娘提一提,让我与他和离吧。”
女子和离并不容易。赵嬷嬷迟疑:“你在我这先住下,我想想办法。”
芳茗点头。小丫鬟进来,带她去别的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