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然道,“上次考核你排倒数第十,不算吊车尾,也大差不差了。”
张小功还欲再辩解,被路繁叶打断。他挥挥手,示意张小功没他的事了。
张小功见家主发话,只得走开。
张小功走开后,路繁叶对赵晏然道,“晏然,我想拜托你件事。”
赵晏然面无表情望着他,等待下文。近来时局动乱,路繁叶花重金求武林第一门派“上清山”庇佑路府平安,而被上清掌门派下山来保护路府的人便是赵晏然。
离开上清山时,掌门特意对赵晏然训话,让这个桀骜不驯的小弟子事事要听路繁叶差遣。
路繁叶相当佩服赵晏然的实力,诚恳拜托他无事时多多指点路府护院的武艺,并把统领护院的权力都交给了他。所以赵晏然实质上相当于领了路府教头的差事。
眼下,路繁叶诚恳望着赵晏然,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近来白巾教猖獗,路府需要加强安防,所以我从北方聘请了一批退役的士兵过来。至于府上武艺不精的护院,就没必要花钱养他们了。晏然,你帮我挑出护院里水平最差的十个人,将他们打发出府。”
少年瞥了他一眼,“您怎不让管事来办?”
路繁叶面不改色道,“你功夫高,看人比我准。而且我把权力放给你,由你来选,如此一来一旦真遇到危险,你也能多几个称心如意的几个帮手。”
赵晏然开始时神情还嗤之以鼻,但听闻后半句话,他的神色松动下来。
“行,交给我吧。”
知慈在演武场的待遇并不是特例,除了张小功,几乎周围所有的家仆,都因为秋爽的指控排斥知慈,即使必须和知慈打交道,态度也总不冷不热暗含嘲讽。
与之相反,秋爽明明是施暴人,却因善于哭诉而很得周围人的同情。
这日,管事安排了新的差事,让知慈和秋爽一同负责距离府邸两条街外几间空置商铺的清扫工作。
秋爽一脸不愿,“周妈妈,还有别的活能选吗,累一点也行。”她顿了一顿,头转向知慈方向瞥了一眼,又转回道,“我不想和她一起。”
知慈同样不想和她一起,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管事皱了皱眉,“分配了差事还挑挑拣拣?赶紧去。”
秋爽不情不愿,随知慈拿了水桶笤帚,前往商铺。路上,秋爽故意一前一后和知慈保持一段距离。知慈见状,故作不知。
到达闲置的商铺,铺里灰尘呛得二人直咳嗽,只见屋中家具破败,蒙着厚厚一层灰尘,非常不好清理,而其他几间商铺也是一样的情形。
知慈开口,“咱们对半分吧,一共六间商铺,你选朝北的三间,还是朝南的三间?”
秋爽不搭腔,低头玩指甲。
见秋爽不开口,知慈道,“你不选?那我就选北边三间商铺了,剩下的归你。”
“凭什么?”秋爽立刻道,“北边商铺里家具比南边少,屋子也小,清理起来更简单。你不就是觉得北边轻松吗?”
知慈皱眉,“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搭腔?”
秋爽没回答,道,“我负责北边,剩下的我不管。”
知慈懒得与她计较,提着水桶绕了一大圈路来到南边商铺,放下水桶时想起来把笤帚落在了北屋。
于是她又回到北屋去拿笤帚,却见秋爽只擦了一面桌子和铜镜便开始偷懒,手里拿着一盒胭脂弓身对着铜镜抹。
见知慈折返,秋爽立刻弹起身把拿胭脂的手背到身后,随即意识到自己欲盖弥彰,便又慢慢拿出了胭脂。
知慈看见胭脂,加上秋爽方才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
知慈指着那盒胭脂,“这是不是你之前丢的胭脂?”
秋爽眼睛盯着远处的蛛网,道,“不是。”
知慈道,“不是的话,你心虚藏什么?”
秋爽抬起眼,正视知慈,道,“那又怎样?即使是,那也是我的东西,我找到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
望着秋爽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又想起这些日子被周围家仆的排挤,知慈心中一阵恶心,“你既然早就找到了,为什么不和大家澄清我没偷你东西?”
秋爽翻了个白眼,道,“我为什么要澄清?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偷完我东西后害怕了,才放回去的?”说完她把胭脂使劲往面前桌上一拍,“你能把我怎么样?要么你把胭脂拿走吧,正好做实你偷东西的罪名。”
知慈抿唇望着桌上的胭脂,半晌没说话。秋爽见她这样,反而有些忐忑。
就在这时,知慈平静点点头道,“行,不说算了。”
说罢,知慈一语不发,拿起笤帚离开秋爽,回了南屋。
她心想赵晏然说的对,自己是否偷了东西根本不重要,因为秋爽只是想找个由头欺负人。
所以自证清白没用,和秋爽争吵也没用。对付这种人,只有让她真正感到疼了,她才会后悔。
知慈抛却杂念,开始专注本职,认真清扫起了屋子。
然而就在这时,北屋方向的大街上传来嘈杂的喧哗和呼喊。
知慈警觉放下笤帚,随即她听到一墙之隔,突然传来秋爽极为惊恐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