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算得上是非常危险的校园袭击事件,在邓布利多校长的处理下,总算是告一段落。它没有耽误期末考试,我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从医疗翼醒来之后,我立刻被达芙妮拽去参加了斯内普教授的期末大补习,理由是“斯莱特林绝不认输绝不当第二”。
我没看出这位进取心旺盛的教授究竟有没有因为那个后脑勺产生了不利于教学质量的多余情感。总之,他仍然像平常上课那样,用精妙的语言编织成一条条鞭子,疯狂地抽打着所有学生。不过,至少在这种高强度的补习下,我相信自己可以顺利通过考试了。
还以为会在医疗翼躺到暑假开始呢。
“想得美呢。”维斯帕一边小心地修着指甲一边说。她有一种奇怪的迷信,认为考试前一定要修好指甲,否则一定会考砸。这一行为也感染了达芙妮,现在她们俩一人一个指甲搓条,把指甲磨得沙沙响。我离开医疗翼之前,庞弗雷夫人已经替我把指甲剪完了,所以我没什么好修的,于是趁着她们修指甲的时间背了几个咒语。张爱玲说的话无论走到哪个世界都很正确:考试之前的时间最难熬,因为完全是等待。一直要等到考试当天,我才能知道自己背的东西能不能用上,结局是顺利通过还是大难临头。
在这种学生独享的煎熬之中,我收到了邓布利多校长的来信。大概是念在我学习压力很大、心情很差的份上,他附赠了几块薄荷糖,据说是蜂蜜公爵糖果店的人气商品。信写得不算太短,前面先鼓励了我几句,让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在霍格沃茨完成学业很容易,紧接着就进入了正题:魔法界十年前的黑暗往事。他给我介绍了一下奇洛的后脑勺究竟是何方妖孽,一个曾经叫汤姆·里德尔的男人,因为种种原因,开始沉迷黑魔法,最后走上歧途,成为魔法界的最大祸害,又因为被预言会被小男孩杀死,开始疯狂搜索小男孩杀掉,最后真的被哈利波特反杀。单看文字,我倒是没觉得后脑勺有那么可怕,毕竟有老话叫“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七步之内我的剑快,七步之外我的脚快。翻开第二页,邓布利多校长简单地讲了那个锻造炉的用法:它既可以用来锻造武器,也可以给武器附上相应的魔法材料,让它拥有特殊的伤害,比如魔法石。可惜的是,魔法石已经遵循主人的遗愿,被他彻底销毁了。
听起来有点可惜,魔法界的好东西好像都逃不过被销毁的命运。我收好信件,继续进行考试前的排练。其实,我曾经也是一个信奉及格万岁的学生,但亨伯特告诉我,如果考得好他会给我特殊奖励,我信了。为了拿到那个特殊奖励,我在钓鱼和冒险的空隙里很认真地学习了魔法。
拿到E等级以上就可以有奖励。所以,就算再苦再累,这学期至少要熬过去。
很快,期末考试的日子来临了。我对书面考试一向很有自信,但是魔法考核上总是很害怕。变形课考试要我把火柴盒变成鼻烟盒,魔咒课则是让我把一只菠萝变出手脚然后跳踢踏舞。好在,最后它们还是顺从于我的魔法之下,成功结束了折磨的实践考核。来到草地上吹风,我的脑海中隐约有一种进步了的感觉。维斯帕和达芙妮也来了,达芙妮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张野餐垫,我们坐在湖边,欣赏霍格沃茨的落日。我第一次没有生出特别想钓鱼或者跑出去摘野花野草的欲望,只是跟朋友们坐在一起,静静地休息。
“结束了呢。”
“是啊,接下来可以好好玩两天,然后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暑假我要让妈妈带我去巴黎看剧。”维斯帕掰着指头算,“我听说,吉德罗·洛哈特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要被法国编剧克里斯蒂娜·查拉图改编成音乐剧了,我不确定她的改编能不能保持原作的水准,不过她以前创作的几部爱情音乐剧都很不错。”
她说的这几个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见我一脸呆滞的样子,维斯帕叹了口气,“把你的地址给我,我送你这本。我猜,你暑假没时间到处旅行吧?”
“嗯。要看我外婆的身体情况,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亨伯特要照顾我们两个人。”
“真可怜,等到了巴黎我再给你挑点小礼物吧。达芙妮想要什么?”
“不用管我啦。”达芙妮笑着说,“我平时喜欢的也就是香水啦、首饰啦之类的。不过,我对麻瓜的那些香水很好奇哦,香奈儿或者娇兰之类的。”
我目瞪口呆。怎么办,我要说我对爱马仕很好奇吗,算了,以维斯帕的性格,她搞不好真的会买。
等到日沉西山,暮色四合之时,我们结伴走回了城堡。德拉科独自一人,蔫头耷脑地站在走廊里,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拍拍他的肩膀,被他不耐烦地挥开了,抬头看清是我,他一瞬间露出慌张的样子,但很快又调整回来,略带倨傲的表情看着我:“干什么!哼,我考试的结果可是相当不错的……”
“没什么,就是想吓唬你一下。”我又伸出手,想拍他的脑袋,被他一把挡住。“没什么事少来烦我。”
我耸了耸肩。达芙妮和维斯帕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离我的距离逐渐增加。看德拉科吃瘪的样子很爽,但是我更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我又拍了拍他,“喂,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们也开心开心。”
“少管闲事了!怎么哪儿都有你,烦死了!”看我这种戏谑的态度,德拉科勃然大怒,用力推了我一把,挤开维斯帕,一路跑进了礼堂。
我承认我刚才跟他说话是有点不尊重他了。维斯帕嘲笑了他几句,我破天荒地没有接话。
晚饭我依然大吃特吃,奇洛教授不在,斯内普教授便成为了黑魔法防御术的代课老师,现在正一脸阴沉地扫视着我们。看到我和德拉科,他的视线多停了几秒,我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最后,可怜的教授败下阵来,开始死盯德拉科。德拉科一副心虚的样子,看一眼,低头吃两口,再抬头又看一眼。完全输给成年人了啊,可怜的德拉科。
吃过晚饭,德拉科还是闷闷不乐。我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困扰,才能让一个人在吃饱饭之后还一脸阴沉。我又凑过去,斟酌了一会儿,选择了一个应该惹不到他的话题:“你暑假要出去玩吗?”
“关你什么事。”他没好气地说。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联系你?”
德拉科偏过头去,不肯回应我。不过,在亨伯特的培养下,我有相当不错的死皮赖脸属性,跟着他转悠了一会儿,德拉科终于把头转了回来,语气还是很不耐烦,但至少开始跟我解释了:“都是因为你乱跑,斯莱特林遭到了排挤不说,爸爸也给我寄了吼叫信,都怪你这个暴力女,怪胎!”
天地良心,我只是捅死了一个校园恐(打)怖(码)分子而已,马尔福先生如何得知,又何出此言啊。
我是真觉得我没错,有错的话魔法部或者麻瓜的司法机构自然会来惩罚我。只是,“你爸爸怎么说我的?”
“这又不关你的事!”德拉科冲我大吼,好像这样就能弥补吼叫信对他的伤害,“反正我不要和你说话!”
“你好听你爸爸的话啊。”我平静地评价着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