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囚室,印有太极图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来。
被囚禁的杨婵应声抬眸,看到来人一双眸如覆秋霜冬雪。
杨戬一步步走近,她站起身,眸光直逼杨戬。
陌生的目光,憎恨的目光,每一寸都欲将杨戬凌迟。
明明是至亲,为何落到相残的境地?
杨戬的心在滴血。
“你来做什么?”杨婵冷冷道。
杨戬温和道:“来看看你。”
痛苦的局面已造成,他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一步步走下去,继续做个天庭恶人。
“丧夫丧子之人,有什么好看的。”她眼角流下一滴泪,抬起手背擦着,侧过身,不去看他。
彼此保持沉默,沉默着,只剩沿石壁流下的滴水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杨婵想不明白。
“人都会变的。”杨戬看她的侧影道。
“那你对二嫂的感情呢?”
“我的爱人死于尧山下,虽然她仅为白矖的一个分身。可分身又如何?我爱的是拥有悲欢喜怒的正常人,而不是一个连笑都不会的木偶。”
“哈哈哈……”杨婵苦笑,笑得心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不知为白矖还是为杨戬的善变。
杨戬没有出声安慰,看着她,由着她。杨婵不顾泪雨滂沱,五指探入衣袖,从袖子取出一片叶子,含在嘴边,吹奏那首熟悉的旋律。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个茅草屋
天上有朵云
慢慢散成雾
地上的风在追逐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个茅草屋
一家人在屋里住
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
我们都曾回望过去,但过去已过去,留不住,抓不着。
曲子完毕,杨婵启唇,没有声音,杨戬却听得清楚。
震耳欲聋的三个字,似一把匕首深深捅进他的心脏,而他不躲不闪,张开双臂,任匕首落下,鲜血四淌。
杨婵说的是,“我恨你。”
时间啊,像是一封信笺,首句无话不谈,末尾隔海隔山。“那便恨着吧!”
杨戬含泪离去。
季墨山
白泽正在树下垂钓,他衣摆一角垂入水,腿边放着一个鱼篓,里面几尾鱼儿活蹦乱跳。
面前的池子小荷初露尖角,游鱼相戏。
景色淡雅,垂钓者,怡然自得。
咻!
一支鸦羽贴着白泽发顶钉入他身后的树干上,尾端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