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
“阿萝姐姐”;
靖安推开窗,将人放了进来,将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后,拉她在软榻坐下,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手中;
又在她开口前先说道:“你这又是何苦来这一趟,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心儿,不必多说、我意已决,明日便会随大渝使者出发,前往定州”;
“姐姐知我,我又怎会不知姐姐,今夜前来,并非劝姐姐逃跑,而是…而是…”,萧心儿从未这样,吞吞吐吐的与她讲话;
靖安忽然去妆台拿了一个檀木匣子过来,在萧心儿面前打开说道:“这是如鸢给我的”;
匣子里装了一把精巧的匕首,萧心儿刚想抬手,靖安连忙盖上匣子制止道:“别碰,匕首上淬了毒”;
“不愧是将门之女,陆小姐烈性刚直,虽有心,可这匕首却不适合姐姐”,萧心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今日,大哥气急之下,还拔剑要划花了我的脸,在长秋宫闹了好大一通,最后才在父皇呵斥下,负气离开了”,靖安的倾诉越发苦闷,也只有在萧心儿面前,她才能稍稍展现一丝内心感受;
“这段日子,每个人都在为我想办法躲避,所有人都觉得祸起我这张脸,心儿,你自幼聪慧,你觉得我划花了脸,就能躲过吗?”;
萧心儿摇摇头说道:“祸起陆将军之后,大靖无良将,自李彦辅统领靖安军后,多打败仗,我朝舍九门关退守幽州已是示弱,连年赶上大雪旱灾,陛下虽多免赋税,减免征兵,仍难填四方窟窿”;
“大渝三十万大军驻扎九门关,说是请您去做客,暗藏的什么祸心,天下皆知,姐姐应邀只能暂解燃眉之急,可姐姐这一去,只怕是声名尽毁…”;
对于闺阁女子来说,这等同被宣布死刑;
靖安淡声说道:“我知道,可是无论我怎么拒绝,都是给大渝出兵的理由,还有这张脸,至少要在离开幽州前,保证它完好无缺”;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说道:“我这容貌即便毁,也应该毁在大渝,毁在定州,心儿,你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我,所以你今夜前来,一定是有了替我解困之策,我没有大家想象的在意这副容貌,你说吧,我不怕”;
萧心儿忍着眼眶的酸涩说道:“姐姐总说我聪慧,可是在我心中,姐姐才是大靖最聪慧的人,心如明镜,心如秋水”;
她稍稍硬下心,找回理智继续说道:“姐姐此去定州,按照正常路程,半月可抵达,但是姐姐要拖延到下月初二,再入定州”;
“为何?”,靖安问道;“大渝王室没有公主,却有一名很厉害的郡主,这位郡主并非出身名门,听闻是拜了国师为干爹,所以才得了郡主的身份,而她的真实身份,在定州并无人知晓”;
“她的性情十分古怪,大渝民风守旧,这位郡主却不喜规矩拘束,言论也十分大胆,可她与王室三位殿下关系都很不错,时常以太子妃的身份,在定州的贵女中自居”;
“大渝虽未挑明联姻的名头,可姐姐入定州之事,已然在城中传开,听闻姐姐要去定州,这位郡主正准备从西域赶回来,我算了一下时间,姐姐下月初二入定州,定能等到她”;
“姐姐的脸,只有毁在她手里,能争取的东西才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