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杀的是什么人?”
答:“有不交租的佃户,有农会的人,还有做生意的人,都是老爷叫杀的。三个少爷杀的人就更多了,为了霸占一块风水田,把一户姓余的人家杀绝了,老少十一人全死了。”
问:“他们手中有枪吗?”
答:“有,都是二十箱的德国货。”
问:“他们都住在哪里?有保镖吗?”
答:“他们都住在中院,没保镖,父子四人分别住四栋房子里,老大范云松住南一栋,老二范云柏住南二栋,老三范云枫住北一栋,他们的妹妹范云英住北二栋,老东家范寿民住松鹤堂,在最后一栋。”问:“他们每天都是什么时候出来?”
答:“这可说不定,要是夏收或是秋收的时候,他们每天早餐后会出来叫上我们去催租,现在是闲季,他们有时几天也不出来,大少爷大多数时间住在县城,因为他管着县城几家生意。”
问:“你说的可全是实话?”
答:“我保证没有半句假话。”
陈英道:“你把没有杀人的几个人指出来。”童六伢道:“这边只有童家四个人,还有肖家的四个人在后面。”接着他指出了童家四人,原来都在一楼。陈英又审了一个,结果与童六斤回答的一致。又问他们是怎么吃饭的,回答是由大厨房一日三餐送来吃,他们的洗漱和上厕所后面有个小房子,一边是茅房,一边是洗漱用房,早晚有专人烧的热水和挑来的冷水。陈英叫除留下童家四人外其它人全部抬到三楼去。陈英对这四人道:“你们没杀过人,我不再追究你们,但你们要改恶从善,从现在起配合我们工作,上面那二十二人和后面的二十二人及范家父子全都要判处死刑。这里前院住的什么人,后院又住的什么人?”童六伢答道:“前院是会客厅,宴会厅,大厨房,再就是谷仓,麦仓,米仓,杂粮仓,每个仓都有两个守库人,晚上守仓,白天干活,他们负责碾米,磨面,劈柴,挑水供应我们。再就是住了四个厨师,四个赶马车的,共住了十六个受苦人。”后院是碾房,磨房,油房,大厨房,牛屋,马厩,猪栏,里面住了牛倌,马倌,猪倌十二个人,外加四个厨师,四个女佣,四个丫鬟,共住了二十四个受苦人。四个女佣四个丫鬟是专门为中院服务的。另外中院还有七八个女子,说主也不是,说仆也不是,是他们父子四人的玩物。
后面的情况与前面基本进度差不多,也审出了肖家四个人没有杀过人。其余二十二人全部捆好放在三楼。前后门都换上九小队的人站岗,只准进,不准出。一直等到天亮按照陈英的布置由童六伢四人押着陈英,慧善进去,一组去找范云柏,一组去找范云枫,来到范云柏门前,童六伢喊道:“二少爷,抓到一个漂亮的女奸细,我现在把他押来了,你看怎么办?”范云柏一听是漂亮的女奸细,立即道:“等一下,我马上起来。”不一会,一个瘦高个披着狐皮大衣,打开大门,看见陈英,立马两眼放光,一脸淫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当什么奸细,不如跟我算了。”说着就伸过手来想摸陈英的脸,陈英一指点出,淫贼呆立不动,从屋角出来两名队员,将他五花大绑捆好。陈英进到屋里,见床上还躺着一个女子,枕边放着一把二十响,陈英收起来关掉保险,放入袋中。慧善也是如法炮制,将范云枫抓获,将二人押到碉楼。童六伢又带着陈英来到范寿民屋前。童六伢道:“老爷你快起来,三少爷刚才出去被人抓走了,我们不敢开枪,怕伤了三少爷。”老家伙一听自己最爱的三儿子被人抓走了,立即推开身边的女子,穿衣起床,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被陈英一指点晕,后面人立即将他捆了起来,陈英走进屋里,在床头找了手枪,而在一张奇特的小床上还躺着一个姑娘,眼泪汪汪的,陈英走过去揭开被子,不觉心中大怒,原来这姑娘双手被捆在床边特制的木棍上,双腿被分开,分别绑在床两边的木柱上。她忙给女孩松开手脚,问女孩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你放心,他父子几人全被我们抓了,那些打手们也被我们绑了。你大胆讲,不要怕。”床上睡的女孩已起床穿好衣服说道:“还是我来讲吧,这个老不死的也不知哪里弄的偏方,要十四岁到十六岁身体好的女孩,每天睡觉时在身体里放两个干红枣,为了怕女孩不舒服弄掉了红枣,所以必须象这样绑起来睡他才放心,早饭时他才拿出来吃掉,我以前也是被他这样的,两个女孩换着来,到了十八岁后再换人,被换下来的留着晚上伺候他,象我们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九个,到了二十多岁,就放到后院去当女佣了。”听完这个女人的诉说,陈英恨不得立即将那个老恶魔碎尸万段,可是他必须要召开公审大会,唤醒民众。她又问那两个女孩:“你们有住处吗?”女孩答道:“有,就在那个横屋里,我们九个人全住那里。”陈英道:“你们现在回去告诉大家,范家父子全被我们抓了,大家解放了。”两个女孩子欢喜的离开。阵英才在这个屋里仔细观察起来,这栋房子有一个堂屋,四个房间,除了这一间还有三个房间,这一间里面还有个套间,陈英找到钥匙,打开套间门,里面有三个很粗糙的大木柜,一个桌子,一把椅子。柜子都上了锁,找到钥匙,一个个打开,第一个柜子满满一柜子契约文书之类的东西,第二个柜子上两格都是古董玉器,瓷器,首饰之类的东西,下面全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大洋。第三个柜子最上面一格摆放着金条,陈英数了一下,有一百二十二根,余下全是大洋。陈英也没有时间数,关好柜门,锁好房门。再看其它房间,里面都有床和家具,他决定她们七个人暂住这里。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个院里的人发动起来,组成农会,接管这里,第二件事就是要抓住范云松,否则老百姓是发动不起来的。她叫人找来了几个赶马车的,有一个最年轻的只有十五岁左右,她问:“你叫什么名字呀?”少年怯弱的回答:“我叫田中胜。”问:“你给谁赶马车?”我有时给老爷赶车,有时又给三个少爷赶车。”你去过县城吗?”答:“去过,送大少爷去县城。”问:“你知道你大少爷住在哪里吗?”答:“知道,去过两次。”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马夫说道:“姑娘,我知道你要抓范云松,他胆太小,他去会坏事的,我去吧。”陈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答:“我叫田细桥,是中胜的叔叔,为了抵债我叔侄俩才来范家的。”问:“你家欠范家多少钱?”答:“连本带利滚到了五十个大洋,我叔侄俩一年只抵三个大洋。”陈英道:“你们所欠的债从今日起全免了,所有人的欠债全免了,等人到齐了把所有的借据都烧了。你打算怎么叫范云松回来?”答:“我就说他老子突然病了,他会回来的。”陈英道:“好,我同你一块去。”田细桥马上去套车。陈英叫钟顺才,张国泰组织前后院的人开会,选出临时接管人来。陈英,慧仁随车去县城。路上陈英又向田细桥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一个多小时后车到县城,在一家当铺门前停下,田细桥大声喊道:“大少爷,家里出事了。”一个高挑个黑眼圈的人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田细桥道:“老爷今天早上起来下台阶不小心摔倒了,当场昏迷不醒,二少爷叫我赶过来接大少爷回去。”范云松进店拿了件貂皮大衣披在身上,一下就钻进了车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全身一麻,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来。田细桥一扬鞭,马就奔跑起来,回到范家大院,陈英令人将他捆起来。关进一个房间。大院的人见田家父子四人全关起来了,胆子也大了,说话你声音也高了,大家一致选举符本清为主管,田细桥为副主管。符本清立即叫杀一头猪慰问游击队。符本清叫大院的穷哥们分四班,拿四面锣,到四乡八保去通知佃户明天上午到大院前的山坡上开会,宣布减租免债的事情。在队员们的配合下,在山坡上搭了一个简易的主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