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忠心耿耿。”
顾旸推着轮椅一顿,侧目冷冷的扫视绿玉一眼。
第三次了。
这两个丫鬟悍不畏死,却还想方设法的帮谢扶月。
绿玉被这一眼骇的面无人色,脚步顿住,双膝发软不敢上前一步。
声音害怕的发抖,但是她的声音依然洪亮,“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拦下她。”
说罢,顾旸转过头推着轮椅穿过花厅,直奔后卧房。卧房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声响。
他缓缓地推着轮椅,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轮子碾过青砖的细微响声。
在他伸手推门的瞬间,门内响起百里容青的声音。
“你要是想害死她,尽管开门进来惊扰我施针!”
“你把她怎么了?”
顾旸举着的手顿时像碰到了烙铁,弹回半指。
百里容青咬牙切齿道:“勿要再打扰我!”
门外静默了下来,轮椅未曾再挪动一分,顾旸就像是被油脂包裹住的蚂蚁,封印成了琥珀。
直到天色偏西,瑰丽的晚霞布满了天空。
“进来吧。”
房门打开,百里容青脚步踉跄,满面虚弱。
“她没事了。”
虽然房内光线暗淡了些,顾旸的目光依然一眼看见了榻上躺着的谢扶月。
她的脸白得几乎透明,不见丝毫血色,呼吸轻微也像是要消失似的。
顾旸在门口,双手都握着轮椅,但是这道门,就像是无形的门槛,让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试药为何不事先禀告?”
顾旸久久才出声,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呵。我非世子属下,也只管给你治病,不需要事事向你禀报。”
百里容青冷冷睨视顾旸一眼,转身就进了门,直接坐在了塌边的椅子上。
“况且,那日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吗,现在你又装什么无辜呢?”
就在他初次替顾旸诊断后,谢扶月询问解毒法子时候。
那时有顾旸的人在外,顾旸百分之百是知道谢扶月舍命为他试药。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谢扶月依然未改念头,顾旸却怪上了他不曾禀明?
真是十足的虚伪。
谢扶月的眼神当真是不太好,怎么会将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
轮椅作响,顾旸一寸寸的接近了榻。
谢扶月虚弱的模样越发清晰,顾旸长睫压下了眸子,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不同于他双手的粗粝,她十指纤纤,若葱如脂,温暖如玉。
现如今却是微凉,刺的他的双手都隐隐作痛。
“停下试药。”
“晚了!”
百里容青狠狠地剜了顾旸一眼,早干嘛去了!
“一旦开始,便只有研制出解药才是结束。”
谢扶月如今体内也有了毒素,不过她的毒素是最轻的,但爆发起来也是会丧命的。
“世子爷与其假惺惺的说这些根本没用的废话,若是真有一分真心,便在你们体内毒解后将那林泷儿送出去。”百里容青的嘴一向锋利,也是瞅准了顾旸冷言寡语。
“若顾世子实在是舍不得红颜知己,那就莫要蹉跎作践世子妃的心意,让她离开过自己的生活。”
他讥诮道:“你不懂得珍惜,有的是人将她奉为心上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