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玲立即崛起了小嘴,“那我就不乐意又往后退排名了!”
老太太拍了叶琼玲的屁股一把,“猴儿,说你精,你竟比猪还笨,我最疼你这事儿,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说,我怎么着也得私下里疼你是不是?”
“哈哈哈!”叶琼玲拍着手笑起来,“祖母现在也皮得要命!”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
叶修远也笑道,“别在你祖母怀里滚来滚去,把她老人家滚坏了。”
老太太沉了脸,“你就那么盼着我弱不禁滚!滚坏了好叫整个府里没有能管你的人,任着你胡闹!”
叶修远知道,老太太是在责怪自己昨夜不该私自去罗氏的房里,他也知道这事做得不对,罗氏今日才入宗祠,认真论起来,直到今日之前,叶修远跟她的任何亲近行为,那都叫姘!苟.合!
这要是传出去,于他堂堂右丞相的名声有碍。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罗氏哪来的那么大魅力,怎么就能让自己神魂颠倒呢……
“父亲,我和娘的位份都定下来了,宝华的还没定呢!”宝珠适时的开口,解了叶修远之窘。
叶修远连忙接着话头道,“宝华嘛,比宁致小一岁,比安敬大一岁,以后便是二少爷,往后跟着兄弟们一起进学堂念书,可要好生跟着先生求教,励精图治,将来考个好功名,为叶府光耀门楣。”
叶宁致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小小年纪又妻妾齐全,更没有心思念书了。是以汤氏听了叶修远这话,便觉得刺耳朵了,“哪里那么容易就光耀门楣的,老叶家从古至今,不也就出了相爷一个金科状元?”
叶修远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就不盼着点儿叶府好?”
汤氏是一沾到儿女的利益,脑子就不大好使,叶修远明明都已经对她老大不乐意了,她还瞧不出来,拧着脖子跟叶修远对着干。
“致儿才是叶府嫡长子嘛,要光耀门楣也是致儿的事,一个庶子,就是考了功名,难道叶府的门楣还能传给他不成?”
叶修远气得将碗狠狠摔下,“一门兄弟,分什么嫡的庶的!还不是谁有出息门楣就传给谁!他们兄弟几个都坐在这里呢,你一个嫡母,说这种话,是想挑拨他们兄弟感情吗?有这个功夫,你怎么不拿点儿精力好好教导儿子?你瞅瞅致儿,给你惯成什么样儿了?天天跟一个姑子混在一起,正经媳妇的门都不上!”
说到这里,在桌上扫了一眼,顿时怒道,“致儿,你媳妇呢?今日这么大事,你怎么没喊她来?”
叶宁致见叶修远盛怒,避猫鼠儿似的缩在一边,“我哪知道她为什么不来……”
“你自己的媳妇,你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来吗!”
老太太也奇道,“昨日看致儿媳妇的脸色就不是很好,没请大夫看看吗?若梅啊,嫁进来的媳妇,要当自己女儿看待的,致儿年轻照顾不到,你可不能糊涂,赶紧找大夫去看看!要不作出大病来了,庆山侯府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饶不过咱们。”
“是这样的……大弟媳妇她中了暑气,昨儿我和尤姨娘已经去看过了,姨娘给她开了避暑药,除了身子软,也没什么大碍的。”叶千玲连忙道。
叶宁致嘟哝道,“我就说嘛,她能有什么大碍,她追着我打架的时候,虎虎生风的,比我还厉害呢!”
叶修远看着宝华器宇轩昂,竟是三个儿子中最像自己的,叶安敬虽然样貌差些,也少年老成,一心扑在书上,唯有这个嫡长子,光生了一副花架子,内里全是败絮!
沾花惹草,无所事事,跟两个庶子相比,不成样子,不由又气又怒,长叹一口气,狠狠拍了拍桌子,“齐家治国,你不沾边儿,读书写字,你样样不行,现在连自己屋里的女人都管不好,你是想让我这个当老子的,养着你一辈子吗?就算我不指望你给我养老送终,我死了你怎么办?”
叶宁致噘着嘴,想回嘴又不敢回嘴。
叶修远骂顺口了,“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把碧云笼络好了,媚儿的事,你想都别想!”
叶宁致生而是个含着金钥匙的纨绔子弟,纨绔子弟大多薄情寡义,对什么都不在乎,可他偏偏是个情种,最在乎的就是当下的心上人。
媚儿此时就是他心尖尖上的人,说他什么他都可以耷拉着眼皮一笑而过,可是干系到媚儿,他哪里肯,顿时就发了犟性,梗着脖子,对叶修远怒道,“凭什么我没笼络好岳碧云,媚儿就不能进门?你自己不也没有笼络好母亲,就大摇大摆的把罗姨娘弄进门了!岳碧云是人,母亲就不是人了?”
这话,叶修远听了沉默,汤氏听了流泪啊!
叶修远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扬手就要打叶宁致,“逆子,逆子!”
汤氏却感动涕零,儿子大了啊,知道疼娘了啊!这么懂事的儿子,叶修远凭什么还打他?
上前就抱住了叶修远的腿,“相爷要打致儿,先打死我算了!”
“你在这凑什么热闹!”叶修远气不打一处来。
汤氏却对着叶致远喊道,“还不快跑,等着你父亲打死你吗!”
叶致远一溜烟跑了。
老太太起身拄了拄龙头拐,“你们是嫌我命长了是不是?”
叶修远这才停下了手,汤氏也松开了他,瘫在地上大哭起来,“相爷有了新人,把我们这些旧人丢到一边,也就罢了,怎么能连我们这些旧人的孩子也丢到一边去呢!虎毒不食子啊,那可是相爷的骨肉啊!”
“我什么时候把你们都丢了!”叶修远最恨别人说他忘恩负义,汤氏这么哭喊,简直就是在踩他尾巴。
偏罗氏也跪倒地上拉他,“相爷,您别生气了,都怪奴家,都是奴家的错,要是没有奴家,就没有这场风波了,我带了宝珠宝华还回扬州去算了!”
“傻话!叶家的骨血,你带到外头,别人要怎么说我!”
“那奴家不要名分了,奴家就在相爷身边做个丫鬟,给您端茶倒水,给您磨墨剪灯,只要每日能远远看一眼相爷就够了!”
相比汤氏的彪悍野蛮,再看罗氏这样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的可怜模样,叶修远哪里还有什么理智?
理智全在罗氏胸脯四两上了。
“你乱说什么哦,我已经辜负你那么多年了,便是给你身份也是应该的,就这还不够呢!”
叶千玲暗地里啧啧嘴:谁说罗氏蠢了?最高级的精明就是看起来与世无争了。
老太太也看出来了,叶修远前头这几房媳妇,无论是从智商还是从身段上,都不是罗氏的对手,再斗下去,罗氏只怕要更受宠,这样一个女子,是不能太受宠的……便冷冷道,“够了,本是一家团圆的好日子,给你们搅和得不像样子。各自回屋里呆着吧,别在我面前晃悠,晃得我头疼。修远,最近大月不安之事颇多,正是臣子出力的时候,你已经接连告假两日了,太不像话,赶紧去宫里给陛下分忧吧!”
一大屋子人,片刻间作鸟兽散。
叶千玲刚走出膳堂,莹朱便跑过来,手上握着一封信,“舅爷、舅爷回来了!”
历了半天乌七八糟的破事,叶千玲脑壳都被那些人吵得生疼,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精神一振,大喜过望,“真的?在哪里呢!”
莹朱却黯了神色,“小姐……”
叶千玲顿觉不妙,“舅舅怎么了?”
“舅爷是五皇子送回来的,您自己去看吧……”
叶千玲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全身,腿都有些发软,还是莹朱和福儿一起扶着,才连走带跑的赶回了木棉院。
一进屋子,就看到厅中一张担架,苏长林躺在担架上,浑身打着绷带,人也昏迷不醒。
阿蛮阿凶跪在他身旁哭,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而简紫阳则是焦急的在屋中来回踱步。叶千玲两腿一软,“我舅舅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