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过临洮。卷旗夜劫单于账,乱斫胡兵缺宝刀!”
朔方郡北两百余里处的受降城外,看着身后蜿蜒而行的长长车队,恍惚间仿佛有种率领千军万马感觉的严锦,情不自禁间,一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出塞词便从他口中蹦了出来。
“我说锦哥儿,咱们这次带的是酒可不是兵,想要乱刀斫胡兵你还是等下次吧!”
听到严锦这慷慨激昂的出塞词,知道他胆儿大,生怕他一个热血上头就真来个‘夜劫单于账’的沈一赶紧开口提醒起他来。
要知道,虽然在大将军卫青跟骠骑将军辛去病的征伐打击下,胡人的势力基本已经被赶出了漠南,并且连漠北的胡人也都被大大削弱了,但在大宇班师回朝后,胡人却仍是派遣了不少军队驻扎在了前方的受降城以备大宇军队的。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此次出发之前为了博得美人的好感,他可是在严氏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过要把严锦全须全尾的安全带回的。这要是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他想娶严氏的事儿不就黄了?
“瞧老哥你这吓的,放心吧,咱们这次的目的可是胡人的马匹牛羊,至于胡人的首级,先让他们再肩膀上多顶几天,哈哈!”
望向前方城墙上那隐隐绰绰的胡兵,明白对方心思的严锦顿时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
说起来,为了不引起胡人的警惕,这次出塞贸易除了顺路同行但却早已离开的百余名绣衣卫密探之外,其余人手那可都是沈一从东宫麾下各家商行抽调而来。
所以,对于胡人这重兵驻守的受降城,即便他就是有那个夜劫单于帐的心思,这会儿他也没这个实力不是。
……
“我说老哥,你确定这些人是胡人?”
很快,商队来到了受降城南门,在等着接受胡兵检查入城时,看着眼前这些衣服破烂、蓬头垢面不说,多数还都是面有菜色、瘦骨嶙峋的矮小胡兵,严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锦哥儿你这是什么话,这些人不是胡人难道还能是咱大宇朝的夏人不成?”听到严锦这奇怪的问题,沈一顿时不由得满脸疑惑。
“胡人不应该是那种满身横肉、身材高大粗犷的样子么?”
看到沈一那不似作伪的疑惑表情,一向给人精明睿智印象的严锦,这回却是问出了一个让整个商队之人都为之笑掉大牙的愚蠢问题来。
“啥,锦哥你说的那是胡人吗?胡人穷得很,多数人连肚子都吃不饱,哪来的满身横肉跟身材高大粗犷?”
“锦哥儿你不会以为胡人天天都是胡吃海塞的牛羊肉管饱吧,哈哈哈哈……”“锦哥儿,你说的那些什么身材高大、强壮彪悍不是胡人,倒是咱大宇朝的军队还差不多!”
转眼间,顾不得城门口那些近在咫尺的胡兵,沈一和一众商队之人顿全都同看什么稀有动物一般朝他望了过来。
“呃,既然这些胡人这么穷,那咱们这些酒运来跟谁交易?”
听到众人这七嘴八舌但却如出一辙的回答,完全颠覆了自己对胡人固有印象的严锦,微微一愣后,随即却是再次问出了一个差点儿没抽自己一巴掌的愚蠢问题。
“普通的胡人是穷,但那些首领富有啊!咱们当然是……”
果然,就在严锦话音刚落之际,沈一的回答也是随之而来。
“你们这些桶里,装滴是什么东西!”
就在沈一回答严锦的愚蠢问题之时,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伴随着一道生硬的汉语传来,只见一名胡兵小头领却是领着一队胡兵来到了他们车队前,用刀背敲击起了马车上的木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