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刺进窗棂,落在一只白皙的手臂上。
那手臂摸摸索索抓住一根木刺,扎向楚逸胸口。
楚逸蓦然睁开眼睛,抬手抓住那只手腕,扭到身后推出。
夏紫月跌倒在地,柔媚的脸上只有彻骨的恨意。
被她当木偶一般操控了五年的皇帝,竟占有了她的身体,她绝不原谅。
楚逸轻蔑地冲她摇摇手指,床单上血迹倒让他意外。
当了五年贵妃的夏紫月居然保留着贞洁,原来的皇帝对她的独宠堪称奇葩了。
不过,想起夏紫月的魅术也就可以理解。
眼下夏紫月和他有了切实的肌肤之亲,楚逸多少有点愧疚,衣衫披在夏紫月身上:“早知道……朕会温柔点。”
“滚!”夏紫月扔下他的衣服,歇斯底里地咆哮,她的清白怎么能被如此昏君糟蹋?还是她爹夏正章搬来的靠山亲自下的懿旨。想报仇又打不过。
这个男人却恬不知耻地对自己表示关心了。
何其荒谬可笑!
“昏君!你不得好死。”
打心底的诅咒,是她目前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楚逸犯不上讨好她:“名义上你是贵妃,本就是朕的人。你又是昏君标配,朕不过是做了昏君该做的事。大家都是明白人,别装无辜了。”
夏紫月只管骂:“昏君,你禽兽不如,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那你得努力点!”楚逸不屑,玩味地讥笑道:“你把朕当傀儡,挥霍无度,劳民伤财,都是朕昏聩吗?”
“夏家人狼子野心,把持朝政,打压忠良,借着太后抢了钱粮转运使的职位,不就是想断了二十万大军的生路吗?到时候会有多少生灵涂炭,你难道不知道?”“什么都推到朕这个昏君头上,你不觉得虚伪?”
说完,楚逸冷冰冰离去,头也不回。
夏紫月抱着肩头,无声啜泣。
有人告诉她,大罗皇帝昏庸无道,她必须亡了昏君的国,到底是楚逸本就昏庸,还是因为有了她和夏家人才昏庸?
离了流苏宫,楚逸所有的惭愧一扫而空,往慈和宫走去。
“母后安泰,儿皇给母后请安。”
高兰芝不是早起的人,儿子一大早表孝心,也不好驳面子,躲在床幔里,传出话:“逸儿,你懂事了,母后很欣慰,退下吧!”
楚逸存心不让她赖床:“母后,今日林佑堂就要率领本部骑兵前往北境……”
高兰芝哈欠连天,不为所动。
楚逸又说:“夏兴志也要押运银车出发,儿皇想请太后一起为大罗热血男儿送行!”
“来人,伺候老身梳妆!”高兰芝精神多了:“逸儿,你能体会老身的心思,太难得了。”
楚逸严重怀疑,太后和夏家人的关系不单纯。
无所谓了,说给夏兴志送行,就一定送到底。
京罗城,北门,历来都是大罗君王检阅军队的专门所在,更会在此,送别军队出征,以壮声威。
林佑堂身披黑色甲胄,花白的胡须,笔直挺立,整个人好似随时要刺出的长枪。
身后,三万骑兵,一水的玄甲蓝缨,各色武器寒光四射,骏马嘶鸣,杀气腾腾。
“林大元帅!”一行人打马驱车穿到林佑堂前方,为首地打了个招呼。
正是夏兴志的钱粮转运队伍。
林佑堂皱眉凝思。
昨天,夏兴志突然成了钱粮转运使,为大军运送银饷物资,就让他的心头笼罩上一团阴云。
看夏兴志松松垮垮的样子,连基本的军中礼仪都不懂,林佑堂越发不安。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