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净点点头,“戒安师傅是那个时候捡到我的,说,我那时也就出生两三天的光景。”薛姨娘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又看了看身边的小陶,皱着眉,忍下心中疑问,转而问道:“小师傅怎么住在寿王府?”
“我家王爷喜欢听佛经,专门请了普净师傅上门讲佛经的。”小陶说道,“姨娘也喜欢听佛经么?普净师傅讲的可好了,你们站着说话多累,不如到前面的暖阁里坐下说吧,那边有茶水房,我去沏壶茶来?”
薛姨娘正愁没有由头支开小陶,闻言喜上心头。
因心中有个问题一直缠着她,她便没有深想,为何一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小陶,会在这个时候,主动离开?
普净师傅素来随和,又是寄居在寿王府,若不是寿王及王妃在危难之中救他,他现在恐怕已经去跟佛祖学经了。
见小陶这么说,又看眼前女子似是王府之客,虽然她举止神情有些奇怪,但普净还是十分客气的请她到暖阁坐下。
薛姨娘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普净,越看越觉得亲切,越看心中的疑惑越深,他说他是被抛弃的,他被抛弃的时间又那么巧。
暖阁之中,只有普净和薛姨娘两人。
薛姨娘朝外看了看,小陶的身影远远向茶水间去了。
她终是忍不住心中急切,声音颤抖的问道:“不知小师傅左肩,是否有一枚红色印记?”
普净闻言怔怔的看着薛姨娘,“施主是什么人?”
“可否有?”
“与施主有什么关系?”
“给我看看?”
“施主意欲何为?”
薛姨娘伸手扒向普净师傅的衣领。
普净伸手去挡,却见平日柔柔弱弱的薛姨娘动作极其迅猛,单手钳住普净的手,另一只手动作迅速的解开普净僧袍,伸手扒下左侧衣袖。
光滑白净的左肩上,赫然有一枚朱红色的月牙形胎记。
薛姨娘看着普净的左肩,愕然呆住。
“是你,居然是你……她骗我!她骗我!不是冯毅!不是!”
薛姨娘几乎是无意识的在喃喃,眼泪如决堤之水滚滚而下。
普净趁机推开薛姨娘,拉上袖子,系好衣带,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脸确是烫得如火在烧一般。
普净绕开薛姨娘,想要出得暖阁。
他十几年来都是生活在红尘之外,还没见过有女人上来就扒衣服的。薛姨娘的举动,着实让他气愤。
不想他还没靠近暖阁门口,薛姨娘就拖住了他的衣袖,流着泪,却癫狂的笑了起来,“上天待我不薄,她想骗我,利用我一辈子!上天却让我遇见了你!让我找到你!普净,我儿……我儿……你受苦了……为娘对不起你……”
“你胡说什么?”
普净闻言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笑的疯女人,心中再也不能平静,他捻起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平日里一念就会平静下的心绪,此时却越发急躁起来。
此时却见暖阁之外,忽被寿王府的家丁团团围住。
薛姨娘一惊,来不及抹去眼泪,泪眼迷蒙中,看到慕容御和廉如意的身影出现在暖阁之外。
原来小陶根本不是去茶水间沏茶。
薛姨娘眼中,那个天真好骗的小陶,一眼看出她对普净神情有异,联想到普净的身世,更知道冯毅并非薛姨娘的儿子。直觉告诉她,她应该空出些机会给薛姨娘。
她离开之后,便立即去通知了廉如意,廉如意遣白兰暗中观察,并派人告诉了慕容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