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的担忧之色已经远远超过了对朋友的程度,南卿不禁双眼微眯,思量他为何会如此的同时,问着自己是不是又想多了。
见她沉默不语,且一只手始终拖着另一只手没有动作,八爷也不坐了,单膝蹲到她的跟前,慢慢伸出手,像是在试探,可那大掌却是始终没落到她的腕上。
“南卿,你是受伤了吗?这只手为什么不动?”
“嗯,脱臼而已。”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咔”的声音响起,脱臼的地方也重新被南卿装回,实在是刚刚打那一架用的力气太猛,完全杀疯了,就连手腕都甩错了位,这也没办法。
“疼不疼?”
“习惯了。”
“疼,就要说疼。”
若南卿没记错,八爷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态度与她说话,只是不管怎么听,这语气中都没有生气,反而是心疼更多一些。
要说疼吗?这还真是一个再久远不过的词语。
曾几何时,她再没说过了?这些代表脆弱的词语在末世不会有任何用处,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软弱好欺,从而都来迫害你。
但时至今日,她愿意再开口一次。
“疼,我疼——”
只瞧着八爷的大掌这次没有犹豫,轻轻按在了她的手腕处,力道轻柔,一种温暖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可以感受到受伤的部位血液循环似乎变得更加流畅,疼痛感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和舒适。
“八爷还会这个。”
“不止。”
“嗯?”不等南卿疑惑到底什么是不止,八爷单膝跪地呈现在她面前的姿势一变坐到了她一旁。原本以为话题会终止在此处,没成想她的脖颈被人桎梏住。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姿势,但眼前的人是八爷,所以她才忍住了挣脱的本能,强压下所有的不安全感。
八爷也看出了她的局促和不安,可这一次他没有退。而是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好似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南卿被惊到,显然对此事并没有经验,往常说的一些梦浪之语,也不过都是她内虚外实,敢说不敢做。
随着八爷手臂逐渐环绕上她的腰身,将他轻轻拉近,感受着他的温暖。这个吻也开始变得轻柔,小心翼翼,向未知的领域探索.......
八爷是个算命的,做某项决定之前总喜欢问一卦,对于南卿自是也不例外,他曾问过他与南卿是否有夫妻之缘,卦象混沌,他什么都看不出。
随即他又给自己起了一卦,那是他第一次为自己起人生大事的卦,卦象显示他没有娶妻之命,齐家一门恐还会因他绝后。
此后,他接受了卦象,不敢再接近南卿,但那几日他过的魂不守舍,并不快乐。
恰在那时,佛爷给出了自己的二响环,他便知道佛爷与他是一个心思的。两人同出自九门,佛爷又是上三门,无论从哪个方面论起来,好像都比他要更适合南卿。
他本想着就那么放手了,可他低估了感情这个东西。直到刚刚,南卿消失的短暂时间内,他有想过是否就再也见不到了,从那时起他才明白卦象是卦象,心意是心意。
“南卿,这次换你不动,等我一步步走向你,可好?”
彼时她早已傻在当场,哪还有脑子做什么判断,只觉这一幕是那么吊诡,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
八爷主动吻她了?真是闻所未闻。
她持怀疑态度轻轻嗯了一声,罢了,做梦也行,反正是个好梦。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她便枕着八爷的肩膀睡了过去。期间八爷帮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确保半个身子都能窝在他的臂弯里,不会受火车的颠簸所累。
两人气氛正好,算是一扫阴霾,打破冰点。可隔壁车厢中的人还在为他俩担心,佛爷按耐不下去,想着过来看一眼。还没等他推开门,便在外头看到了这一幕,那一刻他犹坠冰窟,手是冷的,心更是冷的。
想他佛爷多年翻云覆雨,运筹帷幄,终究是栽在了这感情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