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竹充耳不闻,右手食指在桌面无意识地圈圈点点,已经陷入沉思。
下午,忠伯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姑娘,我一个一个问过了,老太爷与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都说上了年纪,只想种地。
几位年岁大些的少爷们有想早日成亲的,有贪玩的,有资质平平的。
我仔细瞧过,有四个尚不足十岁的小少爷还算伶俐,可以用心培养。”
“很好,等宴会过后,我亲自去拜访叔公叔婆,好好商量一下今后的出路。”
夏澜问过叔公一家,又道:“忠伯,你家中都有什么人?”
忠伯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颓了,低着头长长叹息:“没人啦!二十年前西梁犯边,我全家都被西梁人杀死了。
那时我跟随东家行商在外,侥幸保住一条命。后来我去投军,分在咱们大将军手下,那时大将军已经是百夫长啦!
又过了几年,我受了伤,右手废了,大将军可怜我孤苦无依,就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自谋生路。
那时候大公子五岁,二公子三岁半,大公子身体不好,夫人也生了重病。
反正我孤苦伶仃没地方去,索性去大将军的老家,开荒种地,顺便代替大将军照顾家里。”
忠伯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忽然用力吸了两下鼻子,挤出一丝虚弱的笑。
“哎呦!瞧我这嘴,上了年纪就是话多。姑娘别见怪,我去做事了。”
“等等。”夏澜叫住忠伯,“让我看看你的右手。”
忠伯下意识按住右肩,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敢劳姑娘费心。”
“我正跟爹爹学医呢,既然不是大毛病,那忠伯就让我练练手吧。”忠伯噎了噎:“……是。”
他指了指肩膀,唉声叹气:“我从前是个丝绸商的小厮,常年跟随东家行商,不曾习武。
投军之后日夜操练,打起仗来不要命地冲杀,肩膀脱臼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