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动作一滞,脚放了下来,接着急忙转身向着龙案跪倒在地,哀声喊冤,“父皇明鉴!儿臣举荐心切,一时不察受了奸人蒙蔽!”
假王人禾的事情扑朔迷离,目前情况不明,众臣无一人敢进言,都在作壁上观,长信侯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谁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去触皇帝的霉头。
事情关系重大,陈家和严振松都是康王一党,此时也都噤声不语。秦如平缩在众人身后,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样讷讷不敢言。
燕帝一言不发,鹰隼般的目光,一直审视着康王,勤政殿静得可怕,沈逸清叹了口气站了出来,“儿臣恳请父皇先将此人羁押起来,再令三司会审,也好还三弟一个清白。”
燕帝看着半死不活的假王人禾,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就按你说的办,先将此人羁押到大理寺,着人严加审问!”
假王人禾两眼一翻,接着众人闻到一股骚臭,竟是吓得失禁,晕了过去,侍卫进殿将他拖了下去。
燕帝神色阴晴不定,康王只觉得自己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突然他心中划过一道闪电,指着沈暮宸恶声恶气道,“老七,是不是你?!你设局陷害我?!”
沈暮宸疑惑地看着他,神情一言难尽,“你犯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真怀疑,你为什么不去做厨子?这么会甩锅。”
众臣还沉浸在刚刚肃杀的气氛当中,一时间情绪转换不过来,只觉得哭笑不得。
所以,这俩活宝是又开始了吗?
康王连珠炮似的道,“你记恨邵阳在宣平侯府害你一事,平日又跟我不合,设计送个冒牌货过来,一箭双雕!况且你弄丢了天书,父皇缴了你在军器所的权利,你迫不及待想要拿回工部的职权,我和邵阳若是被这冒牌货连累定罪,你就能回来了,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你!”
众臣一听,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邵阳郡主不是一直都爱慕燕王么,又怎么会害他?
说不定是恋慕的久了手段激烈了些,所以惹得燕王不快,就连上次武试的时候,邵阳郡主的示好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当众拒绝。
康王这话虽然糙,乍听有点勉强,细想也算有几分道理,他们俩本来就不对付,燕王设套,以康王的脑子,保不齐上赶子往里钻。
不管这冒牌货是不是康王找的,反正他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最少也得落个举荐不察,识人不明的失责之罪。
军器所没了假王人禾,除了燕王谁都难当重任,他正巧可以趁此机会将权利收回,同时还冲击了一波陈家,弄丢天书的过错也可以借机一笔勾销,要说最大的受益者,确实是燕王。
谁知沈暮宸却不屑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吃草料长大的。且不说丢天书的事情发生在你举荐此人之后,兜着么大个圈子设个莫名其妙的局,杀敌一千,自损一万?呵呵,这事只有你做的出来。”他的话轻视之意满满,挖苦起沈瑾瑜不遗余力,众臣憋笑憋的辛苦。
沈暮宸说罢从袖子里掏出薄薄几本没有封面的无名书,又丢给内侍,“况且天书没丢,原本在这里,还请父皇将此物收回。这东西在儿臣这里,只会给儿臣招来嫉恨和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