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是没蠢到家。”
东暖阁内,朱由校盘坐在罗汉床上,将内厂所呈密奏放下,“涉及鸾卫的事情,内厂就不必再监视了。”
“奴婢遵旨。”
刘朝忙作揖应道。
“下去吧。”
朱由校摆摆手道,涉及到建虏暗桩潜伏一事,李若琏他们迟迟没有进展,要说朱由校没有不满,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隐秘战线的斗争,跟其他形式斗争都不同,不是有不满,就可以将事情办好的。
一个隐秘性,一个未知性,想要揪出有意渗透的暗桩,查出被拉拢或策反的群体,没有一套完善体制统筹,没有一批干将奋战,根本就是无法办到的。
鸾卫的筹设与发展,就是锚定了隐秘战线的职权,曾几何时,大明在这一领域做的很好,为国朝立有汗马功劳。
奈何权力斗争的特殊性,加之负责该事的是锦衣卫,使得朝堂每有变动出现,则代表着锦衣卫的衰败,由此活跃在隐秘战线的群体,就被无情抛弃了!
因为在大明文官群体的眼里,特务组织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然而在朱由校的眼里,这是何其愚蠢的想法。
统御幅员辽阔的国朝,而周边环境又复杂多变,没有详细且精准的情报支撑,如何制定符合国情的国策?如何制定符合时局的对外政策?
当下建虏已然渗透进大明,而大明却对建虏知晓很少,这便是最好的明证!
“洪承畴赴辽南没?”
朱由校拿起一封奏疏,对身旁的刘若愚道。
“禀皇爷。”
刘若愚忙低首道:“据西缉事厂来报,洪郎中已离天津,尊奉中旨赴辽南,负责统筹辽南输送诸事。”
“谴人去趟洛阳,八百里加急,给方正化传道口谕。”朱由校想了想,开口道:“西缉事厂的立势之根,就在此次的洛阳逆藩所抄,能否有序输送至辽前,辽南及辽左段输送,朕交由洪承畴来办,河南至天津段输送,西缉事厂给朕办好办漂亮,莫要与地方有司牵扯太多。”
“奴婢遵旨!”
刘若愚忙作揖应道。
别看过去那段时间,京畿出现哄抬粮价的闹剧,不过朱由校的精力和视线,从来都没有局限于京畿。
在先后给熊廷弼、王在晋、秦良玉、袁可立赐予王命旗牌后,朱由校给奉旨赴辽的洪承畴,也赐予了王命旗牌,专司辽南输送辽前诸事。
特殊的局势下,就要特事特办。
不过洪承畴的这尊王命旗牌,仅局限于辽南后勤输送这一块儿,谁要是敢不听话,敢伸手贪墨,该杀就杀,该罢就罢,洪承畴足够狠,懂时局,有辽东经略熊廷弼所拨一批辽南新卒,在辽左前线真爆发战争后,熊廷弼无暇经管其他地域,至少辽南诸卫有洪承畴坐镇,就乱不了!
“辽西地界的清洗开始了吧?”
想起辽事的朱由校,没心思再处理政务,从罗汉床上下来,朝那张悬挂的辽东舆图走了过去。
朱由校的视线,定在辽西这片区域,相较于京畿突发的不安稳,在辽地这片黑土地,不安稳已成常态,而这种现象,在一些人的心底,渐有本该如此的心思,这,是何其的可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