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您选择此时为戚家军平反,为马千乘平反,只怕争议此事者众多啊。”
西苑的钓鱼台,朱由检表情略显凝重,看向斜躺在躺椅上的朱由校,言语间带着些许踌躇,“毕竟这两桩要案皆是在皇祖父在世时出现的,真要是细究下去的话,难免会有攀扯之嫌。”
“那依着皇弟之意,这两桩要案就这样搁置?”
朱由校手持奏疏,看了朱由检一眼,“明知其中存有蹊跷,就装作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臣弟不是这个意思。”
朱由检忙解释道:“臣弟是觉得眼下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合适呢?”
朱由校反问道:“等到秦良玉、戚金他们上疏鸣冤,才算是最合适的时候?”
“臣弟…”
朱由检一时语塞。
随着刑科的几名言官,将牵扯到戚家军、马千乘案情复核的奏疏,经通政司要呈递至御前后,这便在朝中掀起新的风波。
影响有这么大吗?
这下朱由检生出惊疑,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复杂。
朱由校从躺椅上坐起,剑眉微蹙道:“既然犯了错就必然会承受代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时下辽东的建虏叛乱,川贵的土司叛乱,就是那时种下的因,直到现在才结下的果。”
“只不过在那时,贵州播州土司杨应龙叛,掠合江、綦江等地,由此这批土司兵没有赴朝参战,而是转而参与镇压播州叛乱上。”
朱由校表情严肃,盯着前方的太液池,“而马千乘蒙冤入狱一事,牵扯到的同样不止石柱土司一地,这更是朝廷对于土司的态度,如果这两桩错案不平反,那么朝廷就别想凝练出真正的强军!!”
而出现这件事后,朱由校就从乾清宫搬到西苑,也恰恰是这样吧,反倒使得舆情变得愈发激烈。
一直沉默的朱聿键,此刻低首道:“戚家军这件事情,发生在抗倭援朝结束后,此事寒的不止是南兵,更影响到了辽东边军。”“陛下圣明。”
“朝廷在一些事情上,的的确确是做错了。”
谁都没有想到两桩发生在万历朝的事情,居然会在天启朝重见天日,这本该成为过去式了,现在却被重新翻了出来。
“蓟镇兵变一事,所牵扯到的绝非戚家军那样简单,这更牵扯到了三大征之一的朝鲜之役。”
“至于马千乘蒙冤入狱一事,更是让众多的土司,对于朝廷的态度有所改变,毕竟每逢大战到来,朝廷就会征发土司兵参战,像朝鲜之役就有不少土司兵被征发,马千乘所在石柱土司就在其中。”
“皇兄,他们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吧?”
朱由检想了想,讲出了心中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