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欢喜,外祖母总在她跟前念叨谢淮这好那好,恨不得让苏怡言将人从京城捆回来当外孙女婿。
她只是故意找个借口朝谢淮发难,拒绝同他回京罢了。
今晨她到魏府拜年,与外祖母聊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外祖母脸上的神态细微的变化让她心中明白,定是外祖母隐瞒了什么。
这些苏怡言只能暗中慢慢查证。若她与谢淮再次上门去问,恐怕到了最后,非但问不出什么,还会伤了她与外祖母的祖孙之情……
“木棉花尽等君归”,等的又是谁?
苏父么?
但她的母亲魏氏何时有这般文采?
一切犹如一团拨不开的迷雾将她的思绪团团笼罩……
“棉棉,说话……”
谢淮不满她的走神,那双炙热的手在她后腰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似是惩罚。
一阵酥麻从腰际传来,苏怡言颤了颤身子。他一这般唤她,便不再是白日里那清冷出尘的如玉君子。
那双灼灼的桃花眼深深凝着她,眼尾沾染的欲色让他整个人更显风华绝代。
似一只撩人心魄的白狐,用蓬松的狐尾尖轻轻勾着她;
又似一匹按耐不住的雪狼,企图强势地将她吞入腹中……
她一咬牙,“啪”地拍掉了谢淮的手,迅速从他怀中退出。
“噌”地一下,苏怡言将所有的被子卷走,瞬间把自己裹成了严严实实的一团,只露出脑袋和两只眼睛。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谢淮愕然,接着笑出声来,眼底柔软成一片。
怎么能这么可爱。
离开了谢淮的禁锢,苏怡言觉得自己说话也硬气了许多,不用再被他蛊惑。
“我不回京。”
苏怡言缩在被子里放狠话:“谢大人,你长得还不错,伺候得也还行。可你有隐疾,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治好?至于回京,你不要再想了,我不可能回去……”
任何男子受了这般侮辱,定然都会拂袖离开,更何况对方是谢淮。
苏怡言刚说完,谢淮将她连同被子一整团抱住,缓缓抬起手……
苏怡言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将脸埋入被子:“打人不打脸!”
下一瞬,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带着笑意的嗓音贴近她的耳畔,钻入她的耳鼓:“棉棉喜欢我这张脸?”谢淮凑近她:“……觉得我伺候的好?”
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投其所好,没想到她好的是他。
修长的手停在她的发顶,一下一下轻揉着她绸缎般顺滑的乌发,故意将她的发髻弄散。
她的发间有他喜欢的幽香,他总是喜欢情不自禁地从后面埋进她的乌发,跟她贴到最紧……
他低头,一口含住她白玉一般的小巧耳垂。
被子,有些碍事了。
……
什么叫祸从口出,苏怡言算是结结实实地明白了。
天塌了。
她被谢淮打了屁股!
虽然只是被轻拍了两下,算不得“打”,也足够让她感到羞耻。
不仅如此,谢淮还对她的“夸奖”表示荣幸之至,将她好好伺候了一遍,还顺便引着她的手去证明他隐疾治愈的可能性……
当房间里两道交缠的呼吸都渐渐平复下来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苏怡言仰头看着他,他的眼神深邃如夜空,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棉棉,相信我……”谢淮突然开口。
他将她按入自己的怀中,温暖的手在她背后一下一下轻拍着,似在安抚。
“棉棉,”他语气笃定:“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苏怡言身子一僵,眼角慢慢湿润。
他猜到了。
……
谢淮没有逼着她同自己一道回京,一向淡漠少语的他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离开前,叮嘱她注意保暖,不要累着,少吃生冷……
一旁的叶柔看得目瞪口呆,高冷谪仙这下变得比隔壁六旬的小老头还要能唠叨。
“对了,我让竹二留下,你平日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使唤他。他话比较多,如果你嫌他吵的话……”
竹二:……
我谢谢你。
谢淮回京,将赵凛和谢文远二人一同强硬地带走了。
赵凛本想留下:“谢兄,文远是你弟弟,你带他回京理所当然。可凭什么我也得一起走?”
谢淮一脸云淡风轻:“我已经给皇上去了信……”
“好,那至少让我去跟苏姑娘道别一声。”
“不必,我替你道别过了。”
谢淮自顾自掀了帘子上了马车:“对了,如今运河冰封,我们只能坐马车。这时间我等得,恐怕皇上未必等得。”
赵凛咬牙:“算你狠。”
……谢淮三人走后不久,苏怡言的小院一下子冷清下来。
苏怡言干脆邀请叶柔和昭昭搬过来同她一起住。
魏家二房这阵子又出了事,魏长风和金嫂子私奔了,卷走了二房家中值钱的财物,其中包括魏母的嫁妆。
魏母的中风刚有好转,这下子又瘫了回去。
魏母天天以泪洗面,开始怀念起从前的儿媳妇叶柔,突然觉得外孙女也不错,总比眼前这个小杂种好得多。
小宝不明白疼爱自己的祖母怎么突然就开始骂自己小杂种了,不过他一直被惯着,心性自然也养歪了。
他时不时就偷偷往魏母的饭菜里吐口水,被发现后也不怕,往魏父身后一躲,气得魏母嘴歪眼斜……
苏怡言觉得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她二舅的错。
若不是二舅偷养外室,骗得二舅母一同设计大表哥,离间大表哥和叶柔这对原本恩爱的夫妻,纵容那外室进门将府中搞得一团乌烟瘴气,二房一家也不会沦落至此……
只可惜老天不长眼,她二舅如今还好好的,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听闻谢淮离开,王子安这才敢厚着脸皮上门。
瞧见苏怡言头上的那支红玉玛瑙簪子,他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商铺刚好卖出去一块上好的红玉玛瑙,买玉之人正好是谢淮。没想到堂堂少傅还有这等手艺,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