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说人被崖下的大水冲走了,您说有没有可能他没有死,还在另外一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孙思成惊讶道:“怎么可能?一个人不会不要妻儿父母的,平安,别瞎想。”
平安垂下眸:“我只是担心,我已经随母改了姓,万一亲爹有一天找来,我怎么办?我是不想离开母亲,也不想随后娘过日子。
师傅,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真有那么一天,您会帮我的吧?”平安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孙思成。
他有些瞧不起自己,这时候还在算计师傅,因为他已经知道,亲爹现在的娘子就是师傅的表妹,说不定有朝一日,几个人还要对上。他希望师父会帮他,会站在自己这边。
孙思成只觉得心里一阵阵酸往上冒,久违的热泪想往上涌,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
“怎么会?最难的时候,能想着怎么保护母亲,怎么保护自己,就是最好的孩子,不管你的亲爹是死了还是活着,师傅永远是你的靠山。”
这边师徒温情脉脉,童雨小跑着出来:“大公子,东西出来了,已经发黑了,药也喝了,应该没事了。
孙思成道:“你让秋月出来。”
秋月很快出来。
“秋月,你的银针用的还可以,万一妇人有大出血的迹象,你就给她扎几针,再不行就叫我进去。”他把要扎的穴位重新跟秋月说了一遍。
其实女医在药谷主修的就是妇人的病,生孩子更是重中之重,这些秋月、秋水包括童雨都知道,只不过三人中秋月最稳。
这时候,村里人都知道了这家的事,院门外围了许多人。
师徒又等了一刻钟,秋月三个人都出来了。
“大公子,应该没事了,妇人都正常。”
孙思成站起身,对跟着出来的老妇人说,“死胎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给你儿媳妇养好身子,我带来的药再吃三日,回头好一点再去镇上找人诊诊,平安,我们走。”
一家人都跪了下来。
老头拿了一篮子七七八八的土产品,平安当然不会收。
男孩追了上来:“谢谢你,不是你,我娘就没了,我叫石头,今年七岁了,要不我给你当下人吧。”
平安笑了起来,这个小男孩很有意思,比他父亲祖父都聪明。
“石头,不用你当下人,好好活着吧。”
平安跟着师傅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从荷包里拿出一两碎银,塞进小男孩手里:“送给你,不要给任何人,你娘的身体肯定还要吃些好的,万一家里没有,就用这银子买吧。”孙思成自始至终都随他。
这时候,村里已经有人知道,神医看病竟然不收银子,还自贴了药和人参,许多人都开始追在后面求起来。
孙思成就当没这些事。
必须走,一想到空荡荡的房子再住一晚,不能洗澡,不能洗头,他就很崩溃。
这些人一看就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想占些小便宜。
他孙思成从不是什么烂好人,涉及到人命的事,肯定会尽量管一管。
剩下的随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