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班之后,所有的事物变成灰蒙蒙的一片。今晚的月亮延迟上班,所以整个世界都被蒙在鼓里。阿苗变成了这样一个失魂落魄的模样,好像是月亮害的。
他正从电梯里出来,他面前有太多人了,等他们全出去就用了很久,阿苗也跟着出去,他用手臂挡了一下电梯门,所有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被电梯夹了一下才吃痛地回过神来。
对了,他是来找乌啾的。那小孩儿去哪儿了?
阿苗跟着那个十分费劲的旋转门出了去,晕头转向中走到了花园里,那中间是一个种着鲜花的花坛,四周的鲜花在黑夜刚刚降临的氤氲中散发着暧昧的香味。
乌啾在那个吊椅里睡着了,可怜的小家伙就连睡觉的时候也睡得不安稳,鼻尖一皱一皱的,那颗痣诉说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十分神秘的样子。
阿苗轻轻坐到他旁边的位置,把他那碍事的眼镜摘了下来,然后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安心地靠着。
这样会舒服一些吗?
乌啾嘀咕了一声,然后意识回笼了,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个人?啊!是阿苗!
他复杂地望着阿苗。
阿苗忽然想起了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你是要坐到世界末日吗?”
他的语气温柔到不行,可是他明明骗了他,那么大的事,还有那么大的事,究竟还有多少事?!
“要睡的话楼上又不是没房间。”阿苗自顾自地说着,“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少假惺惺了!你现在是要动手了吗!”乌啾机警地从吊椅上跳了下来,他戒备地盯着阿苗的一举一动。
阿苗无奈的样子,他摊手说他没拿刀来,而且要杀他的话还需要等到现在吗?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们猫的心思都那么难猜!”乌啾的食指指着阿苗,他要他别过来,可是阿苗当然不听他的,他径自站了起来,乌啾明明就在他腰间看到了一把刀,一把奇怪的刀。
“那是什么!”
“这是送你的。”阿苗把刀套都一起拿了下来,他把那刀递给乌啾,不过乌啾没有伸手接下来,“这是芬兰刀,当初的小委托里面有这么一把匕首一样花纹繁复的刀。它曾经是我的刀,不过现在我想送给你。”
“如果我图谋不轨,你就拿它杀了我吧。”阿苗把刀硬塞给了乌啾。这么血腥的事……
“猫死了应该不归人类法庭管吧?”那么郑重的表情,乌啾恍惚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那条新闻中,那么多人死了却把一只猫奉为神灵的事。真是讽刺啊。
“我不想要这个东西。”乌啾盯着阿苗的眼睛,“我不想你死。”
“小黑豆你真乖。”阿苗拍了拍乌啾的脑袋,又把眼镜给他戴上了,只是这下没戴好,给弄歪了,乌啾骂骂咧咧地一边扶正他的眼镜,一边嘀咕着什么。
这个时候,好像不该说道歉的话。阿苗静静地望着乌啾,好像就这么看着,他就已经找到他的救赎了。
“阿苗,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了。”乌啾转过头,笑着指了指他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那上面有一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蓝宝石。阿苗忽然觉得,应该给这个小孩换一件更适合他的装扮。
换什么比较好呢?
乌啾当然还生着气呢,所以再三推脱之后,那把刀还是到了他手里,即使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阿苗趁他睡觉的时候塞的?
这些日子很少有空闲的时候,直到现在,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脑袋又终于转了起来。
有很奇怪的一件事,一直都没有被拿到明面上来讲明白。委托,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新的委托,自从琥珀的事结束之后,整个网站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一件委托进来。难道说这些也是阿苗进行操纵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他摸了摸那镶嵌着蓝宝石的眼镜链。现在要他回去的话,他绝不允许。马上就要接近真相了。
乌啾望着阿苗的那个空着的床铺陷入了沉思。手机响起提示音,一个资讯跳了出来,他无意识地点开,却发现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词条解释……
: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so?他绝对不是吧?阿苗说一会儿就回来,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还有毛团!怎么老是出了门就不见回家!
乌啾郁闷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很快进入了梦乡。
毛团舒适地被小九圈在怀里,她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虽然小九和她说了很多能让大脑爆炸的事,但是她很欣慰,至少她没看错人,他不像阿苗那个闷葫芦,什么都不告诉她,这要让她怎么助攻嘛!
小九的桃花眼有一种让猫变成乖巧的小猫的力量,毛团的炸毛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又恢复了柔弱不能自理的公主的样子。
小九一边温柔地笑着,一边还向她绅士地单膝下跪,这只有在人类的电视剧里出现过。
毛团的少女心虽然泛滥,但是她还是很想知道小九在遇到阿苗之后,阿苗又出了多少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