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的婆娘走得好惨,每天晚上我梦见她,都哭着喊着跟我说她疼。我心里难受啊,想帮她,但是这事凶险得紧,万一再搭上个我,咱家的祖业可咋办……”
劳伯耷拉着厚沉沉的眼皮,抹着干巴的眼角絮絮叨叨地说着。
“哼,装模作样……也不妨碍你现在就想买小孩讨媳妇。”小森有了人撑腰,怼人的声音大了不少。
劳伯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但无奈刚刚的刺棍夹击让他心有余悸,当下敢怒不敢言,只是梗着脖子一个劲说道“谁让她生不出孩子,家里的祖业没人继承怎么办”“生活还要继续”之类云云。
檀不破看了眼比他们在青城常居的屋子还破烂的石头房子,属实不理解这所谓的‘祖业’有什么继承的必要。
一旁的华无恙同样没有心思与劳伯纠结这祖产的价值高低,只是轻轻地往下压了压搁在劳伯脖子上的云销刺,劳伯便噤了声。
檀不破适时开口道:“劳婶是什么时候在哪里遇难,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就在这屋子里头,晦气的很。时间,时间好像是几天前……反正我晚上一回家,就看到屋子里我婆娘的身体东一块西一块的,满地都是血,打扫了好几天才弄干净,那场面现在想起来我的心都突突地跳。”
劳伯提到这些,仿佛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满脸的嫌弃,却没有多少恐惧。
“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上月二十二,已经过去二十一天了。”姚千舟在一旁更正道。
檀不破闻言看了过去。
“我姐姐死后的第七天。”姚千舟说完又补了一句,“当时劳伯鞋子裤子都是血,大喊大叫地跑来了胡府求人帮忙,很多人都看到了。”
檀不破点点头,回过头去将破木棍用力一摁,听到劳伯哎哟哎哟叫唤起来,才微微高抬贵手,鄙夷地说道:“一个外人都比你这个内人记得清楚。”
“太,太吓人了,我可能记岔了。”劳伯不情不愿地解释道。
华无恙却是突然问道:“劳婶死了,你不找自家亲戚,为什么要跑到胡府去求助?”
劳伯厚沉的眼皮有气无力地抬了抬,说道:“姚白帆不也是这么死的吗。”
“你知道第一个死者,姚白帆?”华无恙道。
刚刚还沉默是金的劳伯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姚千舟,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嘿,这哪能不知道,那可是胡府未过门的少夫人呐。虽说是外乡人,长得也就一般般,但能入了胡家少爷的眼,要是以后再生个儿子,呦呵,胡家这么大的祖产可不就在怀里揣着了。唉,不过,这祖产的分量太重了,也怪她一个外乡人福分不够,受不住。离着婚期就一个来月了,死在了村尾那边被遗弃的房子里。本来胡家还想把这事瞒下来,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哦。呵,说不定是见哪个野男人,被人给弄死了。”
“把你的嘴放干净点,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姚千舟面色潮红,咬着牙怒斥。
可惜姚千舟长得实在是秀美,一气之下不仅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面似桃花眼若琉璃,更加楚楚动人。
檀不破还想问劳伯些细节,转头就看到劳伯厚重眼皮下不安好意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空着的手狠狠一拳正中他的腹部,疼得劳伯吐出一口苦水弓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