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要出去走走么?”
护士姐姐拉开窗帘,阳光照亮整间屋子,也照亮了病床上躺着的人。
那人皮肤很白,虽然缺少血色,但依旧泛着莹润的光泽。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张开,露出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瞳。
他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春景,翻过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闷闷道:“不要。”
护士姐姐语气无奈:“小余,你得多走走,多锻炼身体才能健康。”
“我春困。”
“唉——”
叹了口气,护士姐姐不再强求,又去查看其它病房。
是的,病房。
余知弦又住院了。
这里是一家疗养性质的医院,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了。
三年前,余知弦完成了和相月的约定,顺利考上A大,但并不在一个专业。不仅如此,他所在的专业一个熟人都没有,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最初他想借机慢慢疏远所有相熟的人,但没等计划成功,他的身体就出现问题。
起初是偶尔莫名其妙的晕倒,后来渐渐发展成昏迷好几天醒不过来。
情况严重后实在瞒不住,他只能任由相月联系他的家里人。家里托关系跑遍了各大医院,专家会诊无数次,但愣是查不出原因,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虚弱。
医院查不出原因,余知弦却是知道的。
系统反噬。
在这个小世界里,他看似活得自由,其实依旧受到系统监控。和任务对象之间的交集越来越少,被判定为消极罢工后,惩罚就来了。不过也不是没好处,起码他不用费精费神寻找“意外”了。
刚得知他生病的时候家里愁云惨淡,余知淮更是哭了一整天,但两年过来,大家依旧在正常的轨道上继续自己的生活,没有谁离了谁不行。
忙于事业学业,再加上他的有意疏远,会常来看望余知弦的人不多,除了某个人。
“吱——”
病房门发出轻微响动,余知弦躲在被子里道:“我不出去,不用再说了。”
“天气这么好,必须出去。”
盖在身上的被子猛地掀开,他猝不及防下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墨色眼瞳。
“相月?”
“怎么?才几天没看见就不认识了?”
相月是来看望余知弦频率最高的人,负责他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望他。
“护士姐姐刚才和我说你赖在房间里不想出去?”
哦,护士姐姐不知何时还学会了告状。
他翻了个身,小声嘟囔:“就是不想出去。”
在床上磨蹭的时候,衣服被掀起来,露出劲瘦的腰肢。因为摩擦蹭出一小块红痕,在洁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相月眼神一暗,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注意点,别感冒了。”
余知弦还想继续和床上演难分难舍,却被一个公主抱打断施法。
相月颠了颠手里的人,很轻,像是一片叶子,让人感觉不到重量。“出去晒会儿太阳。”
抱紧怀里的人,他不由分说地往外面的休息区走去。
走廊上遇到熟人,他礼貌地打招呼,对方也微笑颔首,对他们的行为见怪不怪。
类似的事情在过去两年中发生过很多次,不仅医院的人习惯了,两个当事人也习惯了。
很多事情余知弦的家人会由着他,相月却油盐不进。
他稍微抗议了一下,发现无效后就摆烂了,主打一个随波逐流。
医院的休息区是一大块草坪,绿油油的一片,散发着淡淡的草香。
相月寻了个地方,将一同抱出来的毯子扑在地上,在把怀里的人放在上面。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摆弄易碎的瓷娃娃。
接触到地面,余知弦立马没骨头似的躺平。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很舒服,调整姿势,用手挡住眼睛,一副要在这里睡一觉的架势。
相月低头笑道:“谁刚才说不想出来的?”
“我这是适应环境。”
余知弦动作未变,懒洋洋地说。
安静了一会儿,他睁开一只眼看着身边的人,问道:“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
“能有什么事?”相月也躺在地上,双手垫在后脑勺下,“你是觉得我这段时间来太少了?怎么,想我了?”
“想,很想很想。”
身侧忽然没了声音,余知弦转头,发现对方居然假装闭上眼睛。
这几年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交谈之间也越来越随便。相月偶尔会说一些有点小暧昧的话,但只要他顺着说下去就一副被尬到的样子闭麦。
长着一张霸气的脸,某些方面却是战五渣。不过余知弦很善解人意,没等一会儿就回归正题:“你的工作室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