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醒醒,别睡过去啊!”
【余知弦你在搞什么?还没闹够么?我对你够宽容了,你是真想神形俱灭么?】
“医生,医生,他没事的对吧?肯定没事的!”
【这是最后一次,我能量不够要休眠。你别再瞎折腾,好好做任务吧。我是你的系统,我不会害你的。不完成任务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
男人隐忍的哭声,女人悲伤的啜泣,孩子惊惧的哭喊…乱七八糟的声音混杂着刺耳的电流声在脑海里回荡,像是一首尖锐又古怪的歌曲,刺激的人大脑生疼。
余知弦忍住眩晕感,缓缓睁开了眼睛。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惹得他流出几滴生理性泪水。好半晌眼前的重影才渐渐消失,世界重新变得清晰。
他躺在一张病床上,周围被白色包裹,连床头花瓶里插的花都是白色的。
是医院么?
看来没死啊。
余知弦抬起右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肤色很白,隐隐透出里面的青筋,像是透明的白玉。
平心而论,这只手很好看,但不该是一个从十六层高楼摔下来的人的手。
想起昏迷时脑海里响起的声音,余知弦叹了口气。
“破系统,净添乱。”
作为一个拥有系统的人,余知弦当然有那么些不同——他是个任务者。
在原本的世界里,余知弦身患家族遗传病,即便家人寻遍名医,二十岁那年,他还是闭上了眼。
死亡降临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而是被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拉入一个纯白空间。系统向他提出绑定请求,邀请他一同完成任务。任务内容是“帮助小世界里陷入泥潭的人重获新生”。
虽然系统能给出的好处不多,但余知弦还是答应了。
一个既能帮助他人,又能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的任务,似乎没有犹豫的必要。
然而真正开始做任务后,他才发现,实际的任务内容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所理解的“帮助”和系统认为的相差甚远,双方进入第一个任务世界就产生分歧。
余知弦还清晰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任务世界的事情。
在那个世界他的身份设定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靠着好心人的资助艰难长大,和原世界的家世完全没法比。但他并不难过,新世界的他拥有了一副健康的身体,用力呼吸、肆意奔跑的感觉太过美妙,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系统的不对劲。
在系统的引导下,他进入了一家实力强劲的大公司当助理,并见到了那个世界的任务对象——他的顶头boss,一个蒙家族荫蔽成为公司领导的富N代。
余知弦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被列为任务对象,也搞不懂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但出于对系统的信任,他按照系统要求靠近任务对象,尽力为任务对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最初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后来渐渐发展到生活上,再后来甚至连任务对象的一日三餐都是他在负责。
回过神来,他似乎成了无偿保姆,不仅要照顾那位挑剔的任务对象,还要忍受对方的喜怒无常。
通宵几天在家里睡得正香被一个电话吵醒叫去酒吧接喝得烂醉耍酒疯的任务对象;在公司忙得飞起被叫出去帮惹了事的任务对象收拾烂摊子;舔着脸去给被任务对象得罪的生意伙伴道歉;加班后忍住辛苦做的营养餐被任性的任务对象当面丢进垃圾桶…
各种糟心事搞得余知弦心力交瘁,无数次问系统为什么任务对象会是那样的人?
那时系统说:【不要只看表面,他其实很在意你的。他只是因为原身家庭的阴影让他不懂得怎么爱人,只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对他好的人。宿主你要努力温暖他,救赎他,让他摆脱心理阴影,挣脱泥潭。】
或许是信了系统画的饼,亦或者是沉没成本太大,余知弦选择了继续。即便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说是“舔狗”,骂“为了钱不要尊严”,他也装作没听见,尽职尽责的帮助任务对象。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任务对象身边苦熬三年之后总算有了进展。
因为太过自负,任务对象遭人算计,不仅自己身陷囹圄,还给公司带来巨大灾难。那时的任务对象跌入谷底,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除了余知弦。第一次做任务的年轻人有着巨大的热情和责任感,即便心有怨气,依旧对任务对象伸出援手,不离不弃。
他和任务对象携手并肩,在一次次磨砺中变得愈发成熟稳重,不出三年就成功东山再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好起来,相处起来温馨自然,像真正成了朋友。
除了任务对象偶尔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欲言又止,其余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